白褚易抬眼看去,发现执伞的是位年轻貌美的姑娘。她肌肤雪白,面容精致,两只明亮的大眼睛,就像秋天月夜下的两潭泉水,清澈明净。身上一袭红衣如火一般烈得张扬,却不显艳丽,反而越发衬出其出尘脱俗的气质。
这样的人,他未曾见过,更别说有别的交情。
如今的景况之下,怎会有人冒死前来,定是自己的幻觉。白褚易理清思绪,打算无视。
“一定很疼吧。”看着白褚易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口,红衣女子半弯下身子,轻柔地抚了上去。
肌肤相触的那一刻,细微的酥麻感迅速蔓延全身,而后疼痛竟随之减轻了不少。白褚易心里一惊,本能地看向她。
红衣女子亦是一惊,朱唇微张:“你能看见我?”
俩人的视线在空中短暂交汇了一瞬,女子红润的樱唇旋即漾起微笑,显得越发甜美。
“这里危险,姑娘还是速速离去吧。”脸烧的火热,感觉随时都会晕厥过去。白褚易作出劝告,便侧过头去,不再看她。
“你,你是个好人。”红衣女子没有离开,反倒是跪坐在他身边,轻轻地拉了拉他的衣袖,“我喜欢你。”
“你......”也是个好人五个字还未脱口,姑娘后面的那句便把他咽得明明白白,白褚易藏起心中莫名升起的欢喜,苦笑道:“褚易本是将死之人,姑娘就不要再寻我开心了。”
“没有说笑,我喜欢你,你是我命定的夫君。”她一字一句地说道,不退反进,白皙的手捧起他脸,嘴唇轻轻地贴在他的唇上,像是羽毛般轻柔。
你到底是谁?
话没说出口,白褚易感觉眼前的人影变得越来越模糊,他伸手想去触碰,却落了空。随后,便闭上眼眸彻底昏死了过去。
待后来再睁眼,视线中,浮现出一张妖魅男子的脸,满眼惊奇地打量着自己。
“裴苏,怎么是你?!”
“不是我还能是谁?!”裴苏反问道。
白褚易捂着脑袋,有些抓狂,“你有没有见到过一个穿红衣服的姑娘?”
“哪来的姑娘,你该不会是做梦了吧。处刑台这种地方,除了我还有谁敢来。”
说得有道理......白褚易清了清嗓子,佯装无事道:"不过,你怎么又回来了?"
“还不是来给你送伞。”裴苏努了努嘴展示了下伞后,无奈地摊开手,“只是我到的时候,雨已经停了。”
“但是,你什么时候自愈能力这么强了?”裴苏眯着眼睛,在白褚易身上反复游走,似乎想从中找到什么不可告人的蛛丝马迹。
他一说,白褚易这才忽然意识到,自己的伤口居然悉数愈合,连一道疤都没有留下。
“是她。”白褚易反应过来。
裴苏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故意调笑道:“少君,你怎么脸红了?”
“没有。”白褚易想都没想立马否认。
虽然裴苏凭借着敏锐的洞察力以及多年来纵横情场的经验,已经将事情前后猜了个大概。但见到白褚易常年冷面无情,油盐不进的样子,还是想继续逗逗他。
“作为兄弟,不就应该互不欺瞒吗?更何况你先前还一言不合拿''时移''对付我,害我到现在还头疼得紧。”裴苏一边委屈巴巴地用手捂着额头假装头疼,一边透过指缝偷瞄白褚易的表情。
“抱歉,我不是故意瞒你。”
道歉来的措不及防,看到他眼底的失落,裴苏心软道:“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清楚你也是为了我好,与你受的伤相比,一点头疼算不了什么。”
就当白褚易以为此事就此揭过的时候,裴苏又双眼放光地盯着他,兴致勃勃地问道:“你害羞是不是因为那个红衣服的姑娘?唉,能让我们的千年老铁树动情,相貌绝对不赖。”
“那位姑娘的确有倾世之姿。”
想起那个吻,白褚易不禁脸上有些发烫,这一次没有伤痛的影响,他真真切切感受到心脏的加速。他又想起那一袭红衣,一把纸伞,轻轻浅浅地走来,为他遮雨。
又想起她说喜欢时,嘴角明媚的笑意,就好像......孤夜里忽然亮起的一盏灯,驱散了世间的黑暗与寒冷。
“开窍了。”裴苏看着白褚易,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小白,这位姑娘既有如此回春妙术,想来出身不凡。你若对她有意,不妨我派人去替你寻寻那位姑娘,如何?”
“不必了。我辈本就是福薄命贱之人,头悬在裤带上,朝夕不保,更无资格谈论其他。”白褚易眼底藏了化不开的落寞与惆怅,沉吟了片刻又道:“姑娘替我遮雨,不论是悲悯也好,欣赏也罢,皆是她的情义,褚易生当不忘。或是他朝我得幸限中求生,如若有缘,自当相逢。”
话题越发沉重,裴苏何尝不清楚白褚易在顾虑什么,正因为清楚,心里才越发替他难过。在他印象中,白褚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