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末混合着菇类散发出鲜美的香味,还有鲷鱼被煎过之后与溢流的油脂混合的香味。越前龙马就是被这种熟悉又陌生的味道牵引着醒过来的。
他睁开眼睛的时候还迷迷糊糊的,盯着茶几看了这么几秒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此刻正在沙发床上。昨晚他睡得特别沉,时隔几天,他终于找回了大脑和身体都清爽无比的感觉。他很快就坐了起来,陶瓷盘触碰到餐桌面上的声音让他转过头看过去,却正好看见了已经整装待发的登野城弥生。
她穿着带了一点西海岸味道的T恤和夹克站在餐桌前,看起来休息得也很不错,相比起前两天的疲惫,现在已经是精神奕奕的样子了。“醒了啊?”她这么说道:“快去洗漱来吃早饭。”
越前龙马有些恍惚,但还是慢慢坐起来走去了卫生间。当他在餐桌前坐下,要开始享受这顿久违的日式早餐时,登野城弥生却适时地来了一句:“今天要去医院检查对吧?”
他的动作滞了滞,然后挑起鲷鱼肉放进嘴里,闷闷地“嗯”了一声。
“我陪你去吧?”她问。
“只要你对见到我团队的人没什么异议,毕竟我不好开车,你没有美国的驾照。”
登野城弥生咯咯地笑了起来:“这应该是看你有没有异议才对吧?你都不怕出现什么桃色新闻的吗?说来,你绯闻还不少,粉丝团也很可观。”
越前龙马似乎对她带着揶揄的恭维并不怎么介意,说道:“连话都不怎么说却被强行搭到一起,我常常佩服能媒体将无关紧要的片段联结成完全错误的答案。”
登野城弥生哈哈大笑,她说也只有你这样的人值得他们费尽心思地这么去做,你就让让吧。
早饭结束之后,团队的车已经在楼下等待,能塞下八个人的商务车已经只剩下副驾还是空着的,似乎是出于担心,团队的人几乎全员到齐了,连营养师都冒出头来和越前龙马打了个招呼。
越前龙马匆匆点了点头,站在原地没有动。似乎是思考了一下,他对打开门招呼自己上车的助理说道:“松本,你先下来。”
“嗯?”
他的助理松本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他显然对这个突然的要求感到有些不解,但还是乖乖下车站到了他的身边,越前龙马掏出钥匙递给了他,说:“走得太急没有洗碗,你上去帮忙洗个碗,不要进我房间,可以在客厅休息。”
虽然对不能陪同去医院感到遗憾,但松本还是接过钥匙答应了越前龙马难得的诉求,在大家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并在心里腹诽“越前竟然自己做饭”的时候,跑去公寓后方把厨余垃圾扔掉的登野城弥生才姗姗来迟。她小跑了过来喊了一声越前,却正看见降下车窗的白人男性正用吃了一惊的表情看着自己。
越前龙马只是对她说了一句“先上车吧。”直到他俩都在车上坐下,才匆匆向一车的人介绍了一下:“这是登野城弥生。”
他似乎没有做其他解释的意思,闲适地靠在车窗边打了个哈欠。
登野城弥生实在不能在周围陷入惊惶失措的六个人之中坦然地坐着,她不是越前龙马这种置身台风中央也能不动如山的类型,她讪笑着补了一句:“你们好,发小,我是他的发小。”
率先和她搭话的是越前龙马的经纪人,看起来上了三十但显然保养得很好的金发女性转过眼睛看向了登野城弥生,笑着对她说:“英语说得很好啊登野城小姐,有点西海岸的味道,是在那边上学吗?”
“不,我在日本念书,小时候在洛杉矶生活过一阵子。”
真的和越前的童年经历对上了,一车的人都对她发小的身份放下心来。
“说起来,洛杉矶开了一家很有意思的餐厅。”越前龙马突然对登野城弥生说道。
“嗯?”登野城弥生抬眼看向他。
也许是照顾车里的其他人,越前难得用了英语和她对话。这让登野城弥生想起国一时候的事情,当时他们刚从美国转学回来,还没有完全适应日本的语言环境,私下里还是会像在洛杉矶一样拿加州口语对话。
“主厨是个华人,做的是很有台湾和日本风味的加州料理,”越前龙马托着腮,拿他那双看起来还透露着困意的琥珀眼看着登野城:“就在santa monica,上次带你去吃的芭菲店附近。”
“喔,”果然是一听到吃的就笑得眉眼弯弯,登野城弥生说:“你要带我去吃menu啦?”
“嗯。”他这样应道,纽约的阳光透过车窗泼洒进来,落在了懒洋洋地靠在窗边的越前龙马的头发上,他一半的墨绿发和半阖的琥珀眼都被光点给点缀了,此时此刻的越前龙马,的确有点像那只趴在庭院里打盹的喜雅拉马猫。
看见此等光景的登野城弥生不自觉地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发,顺带说起了浑话:“哎呀,真的很像大猫,就像卡鲁宾。”
越前龙马隐隐地笑了一下,他眯了眯眼睛,任凭她揉乱又抚平自己的头发。
抵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