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许惟一把抓过,大步离去。
钟涛追上去两步,“饭不吃了?”
“待会儿再说。”扔下这句话,许惟径自走进电梯。
云栀想不通腊月里为什么要下雨,不是快过年了吗?为什么会在辞旧迎新的月份里,突然降临一场暴雨。
她蹲在地上,紧紧抱住身体,徒劳地取着暖。
雨直接淋在皮肤上其实还好,最不能忍受的是吸饱雨水的大衣像一副冷硬的铁甲重重压在她身上,湿冷砭骨,狠狠折磨着她。这种时候,能够失去知觉反而是一件再幸福不过的事。
可惜,她从来不被眷顾。
这雨不知下到什么时候,她不能一直这样淋下去,环顾四周,宽阔的露台,连把遮阳伞都没有。
瞥见一桌丰盛的菜品,被雨泡成一片狼藉,盛满雨水的沙拉碗里,紫甘蓝丝、黄瓜丝、苦细叶漂浮在水面,和猪食没什么分别。
而刚刚她搭救过的那只高脚杯仍没有避免摔得四分五裂的命运,只剩了一堆碎玻璃渣。
脸上的雨水怎么都擦不干,云栀抱着胳膊走到露台的石柱边朝下张望,一楼有避雨的地方,只是这栋别墅的层距明显比一般的房子高上不少,跳下去死不了也会摔成残废。
她似乎只剩了两条路。
等雨停。
等冯盼大发慈悲打开门让她进去。
看一眼玻璃门,已经不见了冯盼的踪影。
在那里站了这么久,她估计也觉得挺无聊。
浑身战栗不说,牙齿也咯咯打着颤,想停都停不了。云栀慢慢走向餐桌,钻到餐桌底下。
一边拧大衣衣摆上的水,一边想——
她刚刚就该躲来这里,可能也不会被淋得这样惨。
翻年后的第一场暴雨绝非善类,雨量大,且持久,许惟差点被堵在下穿隧道里,多亏他提前看了眼导航,果断换路线,在一个半小时后赶到冯盼在半月湾的别墅。
大门上了锁,许惟使劲按门铃,始终没人来应门。
他给冯盼打电话,也许是冯盼自己先失去耐性,这一回,她没让许惟等,电话响了两声就接了起来。
盯着监控画面,她笑起来,“不错嘛!这么快就找来了。”
“你要怎么才肯放她出来?”许惟不同她虚与委蛇,直接切入正题。
相比方才,雨势已然小了不少,冯盼打开窗户,伸手去接冰凉的雨水。
“求我啊!你跪在雨里,肯定很赏心悦目,只可惜这雨变小了。”语气掩不住的得意。
许惟却忽然嗤笑了一声,“你要是再不开门,我就拿着你发给我的照片去报警,明天你就能看见你的美照、你家的门、警局的立案回执和云栀求救的照片一起上热搜。”
冯盼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笑容僵在脸上,眼神一下子沉了下去。
“你敢!”
“威胁别人的时候先看看自己有没有软肋,大明星!”最后三个字,许惟故意咬得很重。
冯盼气得不轻,一直不说话。
许惟可没这么多耐心等着她,“开门,不然我马上打110告你非法拘禁,然后把照片拿到网上拍卖,感兴趣的人应该很多,我再搞个饥饿营销,大挣一笔。”
冯盼咬牙,“你以为这样就能威胁到我了?知道我每年花在公关上多少钱吗?猜猜我的公关团队会怎么说?”
“下暴雨了,一个女孩儿被困在我家门前,我好心收留她进来避雨。可惜好心没好报,不仅反过来就咬了我一口,还想趁机敲诈勒索。真是个白眼狼呢!”
“算了!”许惟忽然转了话锋。
冯盼以为他退让了,再次得意地笑起来。
“我有一个更好的想法。”
笑容尴尬得僵在冯盼嘴角。
许惟一直把脸对着监控,冷静得同另一头对峙。
“孔辉在逃,我会告诉警察我怀疑你窝藏绑架犯,照片是物证,云栀是人证,再加上警局盖章的立案通知书,哪个不比你空口白牙来得有分量?你那套漏洞百出的说辞,我看你的百万公关团队怎么给你洗?难道你要告诉你的粉丝,你把好心收留的女孩儿锁在露台上淋雨,冷眼看她向你求救,只是在玩儿躲猫猫吗?”
许惟越发冷静。
他知道冯盼怕什么,也知道怎么对付她,一直都知道。
“冯盼,你别忘了,站得更高往往摔得更疼,你得罪过多少人?又有多少人觊觎你手里的好资源?想要踩你也有能力踩你的人不多,但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好机会,被她们逮住了,怎么肯白白浪费?和刑事案扯上关系,你这辈子都别想翻身。”
被许惟精准得捏住了七寸,冯盼再不服气也无可奈何,只能开门放人进来。
许惟拨开锁扣,拧开露台那扇门,在餐桌下发现了抱着膝盖瑟瑟发抖的云栀,背影透着不服输的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