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自有蝴蝶来,咱们的传统文化,必须得活下去。”
“可是我老了,要传,得有人接啊。”
许鸿钧思索一瞬,“这样,我想想办法,一枝春这品牌不能垮,到时候你就专心酿酒,保证品质,想办法培养出几个你放心的继承人,运营的事我来做,咱们一起,让一枝春继续活下去。”
“好!好!你是开过大公司的人,我信你,只是人力物力都要钱,说来惭愧,一枝春没剩几个员工,连工资都要发不起了。”
“这你别担心,酿酒你是专业的,拉投资,我是专业的。”
两个人一人握桂花酒,一人握青梅酿,笑着碰了个瓶。
许惟最近非常烦躁,路过的狗都要被他骂一嘴。
许鸿钧一回家就见他养的柴犬蹲坐在许惟旁边,用嘴把碗推到许惟脚畔,伸长舌头可怜巴巴地望着小主人。
许惟铁石心肠,不理它。
许鸿钧换了鞋走进来,“阿福饿了,你怎么不喂它,摆一张臭脸给谁看?”
许惟一肚子火没处发泄,“老婆找不到了,你赔给我!”
柴犬一见亲爸回来,再懒得讨好缺心肝的小主人,跑过去跳进许鸿钧怀里。
许鸿钧摸摸阿福的脑袋,“老婆不见了找爹赔,你怕是脑袋被驴给踢了,去给阿福开个狗罐头。”
对只狗都比对他好,许惟恶声恶气,“我还没吃呢!”
“你饿着没关系,不能把阿福饿着。”
许惟不动,气得心梗,倒在沙发里拿后脑勺对着亲爹。
给狗放好狗粮,开了狗罐头,许鸿钧走过去,摸了摸许惟圆滚滚的后脑勺,“今天钓鱼,碰到一个渔友,开了个公司,卖传统酿酒的,撑了十多年,撑不下去了,你不是说想创业吗?不如去把他的公司接过来。”
酿酒?
许惟想到云栀那瓶荔枝酒,来了兴趣。“他做的哪个品牌?”
“一枝春。”
许惟在电商平台搜了下,土掉渣的廉价包装看得他一阵头晕脑胀。
许鸿钧见他嫌弃,极力帮一枝春说话,“包装是廉价,里面装的可是好东西,用心都花在了产品本身上,没钱做包装做推广,底子好,你怕什么?你没有经营经验,还有个现成老爸可以带你。”
许惟撇撇嘴,“得了吧!奇正都跨了。”
“那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奇正也是在我手上被推到巅峰的,不比你这个什么都不会的二世祖强?”
许惟竖大拇指,“这心态,我得学着点儿。”
许鸿钧把包里的青梅酿拿出来,还剩半瓶。
“一枝春,我喜欢这名字”,他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呷呷嘴,“真是好东西啊。”
“真有这么好?”,许惟说着也要去沾一口,被许鸿钧一巴掌拍掉爪子,“没剩两口了,你不准喝,我们都想想办法,让一枝春继续活下去。”
眼看着他爸跑去翻电话名单,许惟赶紧喊,“我还没同意呢!”
话音刚落,他爸的电话已经接通,“喂!老蔡啊……是好些日子没联系了……”
***
每天早上九点,春屿花店从基地定的花就会准时送到花店。
斗斗车司机帮忙把花搬到店门口,回头看见云栀吭哧吭哧地搬一箱带土的月季,连忙跑过去接,“你这姑娘,偷懒都不会,就不晓得先去搬那桶郁金香。”
云栀松开月季,转头去搬车上的郁金香,等车上的货都卸完以后,趁开车前,她拿起一瓶提前买好的乌龙茶追出去,从车窗塞进去,“赵叔,今天辛苦了。”
赵叔眼眉含笑,露出八颗大白牙,“都是我该做的,你跟我客气啥,我还要去送别家的货,先走了。”
云栀挥挥手,“路上注意安全。”
云栀站在清晨的阳光下,目送着明黄色的斗斗车远去。
她将萌萌的骨灰送回家乡后,便开始了漫无目的的旅行,来到这个靠海的小镇,她便不打算再走了。
在这里渡过的每一天,都明显感觉时间在变慢,曾经发生在她身上的噩梦也不再侵扰她的睡眠,每晚她都能在十一点前入睡。
裤兜里的手机震了一下,拿出来看,一连串手掌合十的微信表情,老板娘今天又睡过头了。
云栀看着空落落的首页面出神,新微信里只加了老板娘和房东,她一次也没有登录过原来的微信。新换了电话卡,联系不上她的不止是冯盼的粉丝,还有自己的父母……还有许惟。
用公用电话给家里人说春节不回家过年,不知道那以后父母有没有再打电话联系过自己。
可能不会吧,因为拒绝罗阳的事,妈妈看自己像在看仇人。
也好!
她彻底摈弃了过去,也希望存在于过去里的人都能彻底忘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