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色的天幕,群星点缀其中。
一场小雨过后,乌云被撕裂,散布天际。
东方,一颗金星冉冉升起。
黎明的黑暗,将旭日中学笼罩。
十三楼的天台,一抹黑影如蝴蝶一般飘落,亦或是,展翅飞翔。
沉闷的响声惊醒了校园。
天边泛起鱼肚白,几抹红光将黑暗撕碎。
金星被太阳的光芒湮没,一切如常。
“啊!”
阵阵尖叫声却注定今天,3月20日,不是平凡的一天。
……
一抹阳光照在603寝室靠窗的床位上,一位少年屏蔽了周围的一切喊叫吵闹,兀自睡着。
他的头发凌乱地团成一团,偏棕的发色在阳光下泛着金光,长长的睫毛微颤,然后蒙上被子。
“都什么时候了还睡!”一只大脚用力踹在少年身上,声音压抑着痛苦和愤怒。
少年不悦地掀开被子,起身,眯着眼睛,阳光勾勒出他高挺的眉骨、鼻梁,还有带着婴儿肥的下巴。
“干嘛?”他的声音还带着几分少年的稚嫩。
“薛阳,崔向阳从楼上掉下来死了!”他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迷糊的薛阳,将门重重一摔,发出巨大的响声,薛阳甚至觉得自己的床都在发颤。
“陈立新你发什么神经,”薛阳懒懒地打了一个哈欠,穿上拖鞋,随手扯了一件外套穿上,“谁跳楼崔向阳也不会跳楼的好吗。”
他拖沓着步子,缓慢地拧开门把手,阳光再次与他相撞。他被阳光晃了眼,眯着眼睛,扯开嗓门大喊:“陈立新,死哪去了?”
走廊上的议论声似乎低了,薛阳身上的嚣张气势散去了一些,紧接着便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脚步声由远及近响起,一只大手捂住他的口鼻,陈立新横眉道:“谁让你说这么晦气的话了,还当众叫我名字!”
陈立新的声音极具威胁,仿佛下一秒他就要把他扔到楼下,薛阳这才醒悟今天早上格外不对劲。
他环顾四周,白色的走廊被明媚的阳光笼罩,太阳高悬头顶,走廊上三三两两的学生趴在栏杆处,向下望着什么。
“几点了?”
“上午九点。”陈立新白了他一眼,已经放弃对薛阳这个反射弧长的生物将事情解释清楚了。
“那我们怎么在这?”
陈立新指着他的鼻子,声音扯得老高:“说你是崔向阳的朋友我怎么就不信呢!我告诉你……他,跳楼了,就在这栋楼的楼顶!”
薛阳抹了抹飞溅到他脸上的唾沫星子,依旧是原先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他拍了拍陈立新的肩膀,笑道:“怎么可能?我跟你讲,谁跳楼都不会是崔向阳跳楼。”
薛阳看见走廊上显眼的警装,在人群中穿梭,其中一个警察踩了一个椅子,站在这层楼走廊的中间,“提供相关材料的同学到这里来。”
安静的人群开始躁动,你一言我一语地猜测着是谁将崔向阳推下楼的。
“就没有可能是他自己跳下去的吗?”
“怎么可能?崔学长,谁不知道,咱们高一第一大组出了名的阳光学长。”
“就是就是。”
陈立新安静地站在原地,他实在没有办法注视楼下的一大摊血迹。
他的眼神空洞,双拳紧握,嘴里呢喃着:“怎么会呢?怎么会呢?”
薛阳趴在栏杆边,地上残留着一大摊血迹,血液似乎已经凝固,变成骇人的暗红色,周围一圈警戒线将这片地方隔开。
脑袋一阵刺痛,月光下少年眺望远处的启明星,淡漠的神情隐去,眉眼微弯,含笑的模样犹在眼前。
两幅场景在他脑中来回切换,模糊不清。
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他的喉咙一般,
薛阳跑到那个警察身边,“警察同志,你们确定跳楼的是崔向阳吗?”
警察同志表情严肃,“是的。”
“是高二三班的崔向阳吗?”薛阳忐忑着,他紧盯着警察的双唇,唇瓣厚实,母亲说,是老实人的嘴唇。
“是的。”警察再次重复。
薛阳双手不安地摩挲着,迟来地震惊和悲痛让他发不出声,感觉不到周围的任何事物。
“同学,你是有什么线索吗?比如和他有什么接触,什么关系,他有没有说一些什么比较奇怪的话?”
警察后面的话他一句也没听进去,像有一只蜂,嗡嗡在他耳边作响,他脸上的表情凝固了,时间仿佛也凝固了。
“同学?你在听我讲话吗?”警官摇了摇他的肩膀,薛阳的脸色发白,唇上的血色尽失。他不可置信地望着警察,一双圆眼睁得很大,竟揪住警察的衣领,有气无力道:“你再说一次?你说跳楼自杀的人是谁?”
“你先放开,放开。”警察扳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