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现在只想把他揍一顿。
阮锦星不理他更好,免得他犹豫怎么面对她。
杜恒不待见他也行,反正杜恒有的消息也就这么多,他非得挽回他干什么!
薛阳心里发狠想着,却没来由得更难受。
“你想单挑是不是!”齐允烁梗着脖子,把薛阳的外套往桌上狠狠一砸,眉宇间堆满怒气。
“你不值得我费工夫!”
“薛阳,你……”
“够了!”阮锦星从座位上起身,声音有些失了调,“现在是下课,你们俩这么吵考虑到别人的感受了吗?”
齐允烁冷哼一声,算是卖了阮锦星一个面子,回到自己座位上。
薛阳直觉到头疼,虽然他也知道这家伙找茬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是今天格外看他不顺眼。
他悄悄向阮锦星那边看去,好巧不巧,阮锦星也偷偷将目光投向他,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会,又都心虚地躲开。
薛阳趴下,心想,不是说讨厌跟齐允烁坐吗?可现在……
结果都是哄他的!
薛阳感觉,两人之间横亘着一条巨大的裂谷。
……
凌晨三点,夜空中乌云初散,整个宿舍楼笼罩在黑暗中。
门前缓缓走出一个黑影,伫立在走廊的护栏边。
借着走廊的灯光,他掏出一个笔记本,上面工整书写着短短几行文字。
简明扼要的几句轨迹记录,就能葬送崔向阳的生命?
薛阳凝视着最后一行字,上面写着:他人对于崔向阳有关学业的过激评论导致。
学业压力和舆论压力?仅仅只是学习和社团活动两者平衡出了问题就……
他撕下那张纸,团成团,塞进自己的口袋。
他闭上眼睛,喉结用力滚动,极力咽下喷薄欲出的哽咽,垂在身侧的双拳攥紧。
“你崔向阳怎么可能被这么一点事情打败!”薛阳用力捶面前的栏杆,疼痛让他的克制有所松懈,极力被掩藏的记忆再度重现。
半年前……
薛阳将满是红叉的卷子一股脑塞进抽屉,便听得教室各处传来极低的呜咽声,环顾四周,不少人趴在桌上,看似在休息,实则在轻声抽泣。
他紧咬着下唇,猛地起身打算从后门出去,却结实地撞进一个人的怀里。
他抬眸,对上崔向阳探究的眼神。
“你这该不会是……”崔向阳强忍笑意,又偷偷瞥了一眼班上的情况,感叹道,“看来今天学长团又该忙了。”
薛阳低下头,越过他趴在走廊的栏杆上。
“不就是一场考试吗?你哭……”
“我没哭!”薛阳埂着脖子据理力争,“那是他们在哭。”
“行。”崔向阳强忍笑意,“不过我还是要说,学习这事有时候真的不能强求,不是所有的事情你付出努力就有回报的,尽力就行了。”
“可是……”
“可是什么?我当时初中还是年级前十,到这里的第一次月考直接考了班上的倒数第一。”崔向阳轻哼一声,饶有兴趣地分享道,“我当时都没像你这样在班上就红眼睛的,我一个人还到处把它当成一件了不得的事情四处炫耀。说什么‘你看,我都考了倒数第一我都没哭’‘你别伤心,我比你还惨我都没哭’‘没事,大不了以后跟初中同学在工厂见面,反正职业没有高低贵贱’。现在想起来,觉得自己好傻,又丢脸又没法起到什么安慰作用。”
薛阳一脸不相信,道:“你也就是说说而已,你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是真的,在我看来,学习上的困难是人生中最不值一提的困难。因为你还有办法解决,实在解决不了也不会耽误你继续生活。毕竟,活着还是挺重要的。学习呢,你就好比赚钱,你赚少一点钱你也可以过幸福的生活,赚多一点钱你同样可以过幸福的生活。而你幸不幸福,取决于你对生活的态度和你的满足欲。”
薛阳抬眸,眼中的湿润已经被风吹干,他侧目看向神色自然平静的崔向阳,后者则投来询问的目光,想要获得他的认可。
“你……你以后去学哲学吧,当个哲学家。”他说罢,便感觉自己心里的石头轻了许多,身旁人低笑,道,“别的学长可不会跟你说这些,毕竟,我是他们之中最佛系的一个。他们只会说‘一次失败代表不了什么’,可我本来就不太在意自己能考出什么样的成绩。当然,别学我,能用心学就学。”
薛阳从回忆中回过神,眼前的一切又恢复到那寂寥的模样。
不把学习放在心上的吗?
所以,如果这话是真心话,无论是杜恒还是阮锦星,或者是那天排练节目的其他人,根本就没能伤到崔向阳的自尊心。
尽管崔向阳有时会为成绩苦恼,但他没有想象的那么在意成绩。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自己很在意别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