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回:看编号揪出小细节, 访原告奔波一整夜
三月底的时候,宽大的梧桐树叶次亭亭如盖,遮蔽烈日。
天气不冷不热, 一年最好的时光, 陆善柔就在树下看十四年前父亲未破悬案卷宗,有时候兴致来了,就提笔写一个章回。
经过一个月的休养,陆善柔双腿伤口愈合,青黑之色消失了, 只是不能久站或者走很长的路。
锦衣卫还在紧锣密鼓的查算盘刺客, 为了安全,陆善柔在这个月闭门不出, 魏崔城一个月婚假满了, 也一直在家里待着, 李捕头也还在这里看门护院。
除此之外,乾鱼胡同一带的捕房、中城兵马司、还有顺天府衙门提刑所里苟史韵派来的捕头和快手, 以及牟斌派来的锦衣卫,这四路朝廷官兵日日夜夜, 你来往, 草木皆兵,不知道在乾鱼胡同巡逻遍,也就是麻雀能够闯进来。
就连寒江独钓和温嬷嬷也临时搬到了乾鱼胡同住着, 丝毫没有放松警惕。
有了太子陶朱当靠山,寒江独钓如愿以偿去了刑当观政, 本就是刑名师爷出身的, 对律法熟得很,到了刑, 就像老鼠掉进了油缸里,混得很滋润。
按照对仕途的规划,在刑当两年观政后,外放出去当官。
寒江独钓今日早早的下了衙门,回到乾鱼胡同,看到梧桐树下空空如也,有点不适应,看到书房窗下熟悉的人影,就走了过去,“今天怎么不出来晒太阳了?大夫晒一晒对身体好。”
陆善柔从一堆卷宗里抬起头来,“凤里吹来好柳絮,吸到鼻子里就打喷嚏,一上午打十几个喷嚏,脑仁震麻了。”
陆善柔从小就跟柳絮不对付,婴幼儿时期碰到柳絮皮肤就会红肿,长大之后好些了,但是吸入柳絮必定会打喷嚏,严重的时候咽喉还会肿痛。
陆家后花园没有一根柳树,但是别人家有啊!满城风絮时,柳絮飘到了陆宅,是陆善柔最难受的日子。
魏崔城搬着一堆木料到了梧桐树下,“这这里搭一个凉棚,四周垂下纱帐,就不怕柳絮了。”
新婚夫妻,妇唱夫随,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
寒江独钓有色,不好打扰夫妻恩爱,正要告辞,却被陆善柔叫进书房了,“韩先生留步。”
寒江独钓去了书房,陆善柔指着书案旁边的几个书箱,“这个月养病的时候,把父亲未破的旧案全细读了几遍,你以前是父亲的刑名师爷,每个案子,你编了号,写在左下角。”
“没错。”寒江独钓道:“按照年月日以及当天收到的第几张状纸来编号,不过,对于最后一个数字,有自己的式编号。”
“顺天府提刑所的案子,无非分两种,第一是与人或者人命有,另一种是钱财事物的纠纷。第一种用阳数,一三五七九。第种用阴数,四六八十。”
“提刑所事务繁,这样编号,一看最后一个数字,陆青天大概就知道是么案件,节省时间——这个细节,你应该也知道的,怎么又问起来?”
陆善柔道:“当然知道,但是这个案子的编号不是这个规律。是不是你当时编号的时候写混了。”
陆善柔拿出一份抄录的卷宗,“你自己看,明明是财产纠纷,末尾的数字却是阳数。阳数应该是人或者人命的案子。”
寒江独钓看着卷宗,上面写着:“顺天府鼓楼西街马厂胡同李渊,年十四,状告为亲兄忤逆父亲遗嘱,霸占家产事:
兄长嫡出,是庶出。父亲病危之前,已经家产分割,祖产和族产,以及主屋祭田归兄长继承。其余产业,一分,和兄长继承,一人一半。
如今,父亲尸骨未寒,兄长包藏祸心,强占所有家产,独霸遗产,将和生母逐出家门。
伶仃母子,孤苦无依,情惨昏天,控冤上告。”
卷宗左下角的编号是:辛亥年十月十六日第九。
“这个……”寒江独钓看了两遍,这是个典型的嫡庶财产纠纷,非常常见的,顺天府每年类似的案件成百上千。
寒江独钓斩金截铁的道:“不会犯这种错误。好歹也是一个举人出身的师爷,不会连编号搞错,人和财物分不清楚,会不会是你们去顺天府抄录案件时,把编号抄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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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善柔道:“也很疑惑,因为除了这个卷宗案情和编号不符合,其卷宗没有问题。有可能是们挑灯夜战时的笔误吧。”
“不过,是与不是,拿去和顺天府提刑所的原件比对一下,就水落石出了。”
寒江独钓收起抄录的卷宗,“这事与有,去走一趟吧。”
寒江独钓骑着快马,赶到顺天府提刑所,苟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