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东西端到库洛洛住的房间去,未寻就在窗边吃。库洛洛躺在床上,一直盯着未寻那边看,看着看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未寻还坐在窗边,正在写着什么信。
小Z正在给她装信封,一路上她时不时就会寄很多信,之前是自己去邮局寄,后来是让小Z代她去寄。现在这个时代,大家都习惯用手机,要说什么,无论身在哪里,一秒钟就能传达。传递的距离变近了,交流的距离似乎变远了。
库洛洛从没收到过谁的信,也没给谁写过信。他没有能给他寄信的人,也没有需要写信的对象。从前,他不认为自己需要这种没效率的方式。他做什么事都追求效率和效果,要么不做,要做就要用最短的时间、最有效的方法做到最佳效果。
在天空竞技场的时候,他就做到了,在十几分钟内,用最针对西索的方式,达成了他想要的胜利。当然,也迎来了意想不到的失败。胜负成败,很多时候都离得很近。
等库洛洛洗漱后,小Z给他端来了食物。库洛洛一边吃,一边看未寻写信。她很多信都是用不同文字写的,贴的也是不同地方的邮票。
每个大陆上都设有能够寄往本大陆各个国家的国际邮局,但效率都不是很高,要寄一封信,再快也要一周左右。
等收信人收到信,已经过去很久了,要是再回信,一来一回至少半个月。实在不是高效沟通的方式,尤其是对有空间移动能力的人来说。当然,追求效率的话,也不会选择这种传递音讯的方式了。
等他吃完东西,未寻的信也差不多写好了。那些被装进信封封好的信被她收了起来。等小Z端走盘子,未寻就在库洛洛面前放了一封信。
库洛洛有些意外,拿起那封信,问:“给我的?”
点头。
“面对面的信?”
“第一封信。”
听到这话,库洛洛立刻明白了,这是告别的信。只有身处异地的人,才需要寄信。她把这封信给他,就代表两人很快就要身处不同的地方了。
库洛洛拿着那信,一个字一个字看信封上的字。上面每一个字他都认识,连起来他也都知道是什么意思,看到这些字的时候,他忽然就想不认识这些字,不认识,就不用懂信代表的含义了。
把信给库洛洛后,未寻轻轻说:“我已经偷空很久了,该做的事堆了很多,不能再这样了。”
库洛洛没有说话,他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的。之前在卡金观潮的时候,他已经感觉到她的去意了,当时她就是打算把鲁智深的简笔画给他后就告别的。要不是发生了意外,两人早已分道扬镳了。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库洛洛在武侠小说里反复看到过这样的语句,武侠小说里也反复出现送别的场景。生离死别,人之常情,自古皆然,谁也无法避免。但生离总比死别好,生离至少再会有时,死别就是相隔永无期了。
到了真正该离别的时候,就算是挽留剑、离别钩也无法再拒绝离别。
看了信封很久后,库洛洛把那封信装到口袋里。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盒子,放在未寻面前。未寻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只小熊猫,用盐砖雕刻的小熊猫。
“之前雕的。”
在盐场的时候,库洛洛买了很多盐砖,他本来打算雕很多动物的。后来未寻状态一直异常,他也没太多心思雕,只雕了一只小熊猫。那只存在在她精神世界里的,唯一一只小熊猫。
未寻拿起那只小熊猫,轻轻说:“谢谢。”
小Z拿着一叠布进来了,它把布放在桌子上就出去了。
库洛洛看了一眼,是那幅流星街的画。
他把画布打开,在上面注入“气”后,又一点点卷起来,用密封材料把画密封好,说:“你画了那么久,消耗了那么多精力才画出来的,不要这么就送出去了。”
“你很喜欢这画呀。”
“我已经让小Z扫描过了,这个你好好留着。”
点头。
不仅是这幅画,未寻画的所有画,写的所有字,调过的色卡,他都让小Z一个不落全扫描保存起来了。他还在那些东西上面都注入了“气”。未寻练琴时演奏过的曲子,库洛洛也都让小Z录了下来。
离开荒岛的时候,难得有几缕阳光漏下来。库洛洛深深看了这座荒岛一眼,空间切换之后,两人就身在流星街的深谷里了。
飞艇也被未寻转移了回来,还是放在原来的位置。蜘蛛们坟前的花已经枯了,未寻又去买了些Iɑlǔna来放在他们坟前,擦干净墓碑上的灰尘。她也去给多恩神父、修女和万人冢扫了墓,放了花。
库洛洛坐在蜘蛛们的坟前,一直盯着那些墓碑看。未寻回到这里时,他还坐在那里。
未寻蹲下来,轻声说:“我要走啦。”
闻言,库洛洛看向她,问:“能抱一下吗?”
听到这话,未寻呆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