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的手,就缩水了如此之多。”
高恩世素来有一毛不拔铁公鸡的诨号,魏横江故意冲着他七寸戳。
执壶中不是酒,因为没有半分酒味,这点一路揣在怀里的高恩世清楚,爱酒贪杯的魏横江就自然更清楚了。
明明就是顾左右而言他。
故弄玄虚。
高恩世看到他那吊儿郎当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出来。正待呲嗒,远远又有两人脚步传来,渐次近了。
耳力数一数二好的魏横江此时又端出了另一幅形容,“哎呀,恩世兄,您和小弟说一声,小弟派人取来不就成了吗,还烦劳您特特跑这一趟,快坐下来饮杯热茶。”
这厢刚拉着不情不愿的高恩世坐下,那厢,殷恪就携着长乐公主走过长廊,提袍入室。
一对璧人,晃得阴暗的审讯室亮堂了十分。
殷恪知晓二人素爱掐一掐的旧习,只当没察觉,安顿好长乐坐下,闲闲靠在椅座上,托腮道:“事办得怎么样了。”
魏横江拱手抱拳上来禀报,“禀缇帅,正要请您做个见证。”
殷恪轻轻颔首,表示知晓了。
天字号、地字号牢房离得不远,今秋新入的人犯,都统一羁押在那儿。
镣铐声哐当,牛三被两个人高马大的卫士如拎小鸡仔一般,一路提溜进审讯室,远远撂在了青砖地上。
不待牛□□应过来,魏横江已跨步上前,两卫士一左一右架住牛三的胳膊,令他动弹不得。
魏横江嘴角噙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居高如下地看着地上的牛三,缓缓抬起自己的右手,有水流从秘色瓷执壶壶嘴倾泻而下,兜头盖脸地朝牛三泼来。
“啊——啊——”不到半日的诏狱见闻,已使牛三吓裂了胆子,他心头惶惑,宛如惊弓之鸟,对不知名状的水流避之不迭,又偏偏被辖制无所遁形,一股绝望之色爬上了他的瘦削抖成筛糠的脸。
然而,预想中的火烧火燎的疼痛溃烂并没有来袭,他放下挡住双目的手臂,环顾看了下周身。
没有什么异样。
衣服甚至也没有被腐蚀破裂。
除了,
他被水淋到的皮肤,变成了紫色。
抬首,魏横江还冲他眨了眨眼。
“泼了这么多次暮山紫,你是我泼得颜色最均匀的一次欸,看来你我有缘,下回还找你切磋啊。”
不了不了,牛三的虽然不敢说话,但神情已然说明一切,长乐观得清楚。
不仅如此,旁观者清的长乐全然捕捉到了牛三的错愕,魏横江的满意、高恩世的顿悟。
还有,殷恪的波澜不惊。
他永远是这般胜券在握,成竹于胸。
她轻轻扯了扯殷恪的衣袖,戏再精彩,总得有个人,来给局外人如她解解惑。
殷恪示意她不必着急,这是魏横江的场子。
果然魏横江同牛三“拉完近乎”后,没再说些意味不明的话,他信手踱步,悠然来到审讯室另一角,李德豫身前。俯身,微笑,“怎么样,寺卿大人还是什么都不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