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白猫的毛绒绒的小脑袋瓜上。
“数月不见,殿下又把阿青喂胖了几分。”
见殷恪不想继续上个话题,长乐便善解人意地转了话头。“你这忒严格了,这猫崽尚在长身体之时,自然要多吃点好的,哪里胖了。”
为“娘”的心都一样,听不得人说自己崽半分不好。
哪里不胖,它亲娘像它这般大时,可没这般肥硕。殷恪心中腹诽。
面上不露半分,顺着长乐话道:“太极宫王气氤氲,自然不同凡响。”
“啊?”
“臣是说,不怨您喂的多,要怪就怪,宵小畏惧王气,连耗子都不敢靠近,这只猫儿又懒,不晓得平日多蹿个两步消消食。”
他说话一定要这么弯弯绕吗?
“好说好说,我这人向来护短,我的丫鬟给我养得珠圆玉润,猫儿自然也养得毛发水色好。”
还是不承认自己将一只奶猫养出了成年猫的体型。
殷恪扬眉,迅速捕捉到一个词,“护短?”
“对啊,护短……”其实自己能力很有限,说到这个词,到底有些心虚。
殷恪笑意更盛,直直望着长乐,眸中波光潋滟。
“臣在外名声不好,殿下届时也多护护臣下好不好。”
一句话说得长乐心痛又失魂,心痛于前世的结局,他明明是爱惜名声的,为何糟践自己至此,是以愈发下定决心,自己要更快地成长,偿补他这天大的人情。
失魂在于,人非草木,殷恪容色绝盛,尤其一双眼睛勾魂摄魄,还破天荒扮出这般可怜样,简直在冲她下蛊。
长乐心虚地拭拭不存在的汗,讪笑道;“如晦哥哥,不要打趣我了。”
“怎么会,殿下是臣的依靠,是臣的天,是臣誓死效忠的长公主殿下,借臣一千一万个胆子,也不敢生出轻慢之心的。还是,昭昭是不相信臣名声不好?这个更简单了,您去宫外打听打听,十个人,有十一个人想向臣扔臭鸡蛋的。”
“不还有季老这般知晓如晦哥哥好的人吗?”
“所以巴巴儿赶着带与您看。”
身处殷恪的位置,自有诸多不易和艰辛,长乐从前觉得缇营卫不近人情,现下在自己为数不多的接触下,亦有深感,但凡缇营卫稍稍近人情一点,都是灭顶之灾。
而殷恪是她的自己人,这一点,毋庸置疑。
月光倾泻,映在殷恪光洁的额头和高挺的鼻梁上,给殷美人罩上了一层朦胧之美,分外蛊惑人心。
也许是月色沉醉,她忽然生出些豪情壮志,左手轻点了下殷恪的肩头,右手拍了拍并不强健的胸脯,打包票。
“如晦哥哥放心,昭昭虽然不够聪明,还是知好歹的。说人是非者,就是是非人,谁来说你坏话,才是真正的居心叵测之徒。”
殷恪眼如秋水,“如此,臣先谢过了。”
没想到,是非是如此快地找上门来。
三日后,长乐在太液亭偶遇贺明章。
避之不及,长乐只得停下,接受贺明章的行礼。
“见过长公主殿下。殿下可否稍待片刻,臣有要事容禀。”
奇了怪了,她一个富贵闲人,有什么事需要禀告她?
但这次贺明章很坚决。
众人前拒人于千里之外,毕竟不好。到底有一块长大的情谊在。
长乐清了清喉咙,吩咐身边的绣枝道,“你们斟酌着时间在旁候着,误了去宝华殿进香的时辰就不好了。”
丫鬟敛步退开,长乐复凭栏远眺着太液湖,看都未再看贺明章一眼,淡淡道:“有什么话,现在说吧,时间久了,新昌看见,我说不清。”
“昭昭,你何必如此,我们到底是朋友。”
长乐转过身子,双眼漠然地看着贺明章。“明章兄,你掂量清楚,我是主,你是臣,我敬一分河阳姑姑幼年照拂的情意,称你一声哥哥,但昭昭是我的乳名,于情于理,你都不该再随意唤之。《左传》里是怎么说来着,‘僭而无征’,是僭越对吧。”
对这样的长乐,贺明章感到陌生。
他神情委顿:“今天来,不为别的,你还记得半月前宫中夜宴,散场前我拦着你吗,当时不是说话的时候,我被推搡着出宫,一刻耽搁不得,现在,我想好好同你说说这件事。”
“你想说什么?”
“昭……长公主殿下,平婕妤是你引去偏殿的吧。”
“我不明白你说什么。”
“殿下何须否认,臣看得清清楚楚。”似乎有薄怒浮上心头,顿了顿,贺明章继续道:“臣先前奇怪,殿下何故要引婕妤娘娘来,徒惹陛下生场气?臣猜测,殿下这段时日,在宫中过得艰难,对中宫,难免有怨怼,对皇长子心有芥蒂,想小惩大诫,这臣可以理解。”
“但臣决计没想到,殿下想要的不仅如此。短短半个月,皇长子被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