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玉石镇纸,直接敲在宇文晖的脑门上。
宇文晖却浑然未觉来自亲父的狠决杀意,他拼力挣脱下人的捆缚,跌跌撞撞,一路连滚带爬地扑跪而来抱住宇文汲的大腿,嚎着嗓子求救道:“父亲,父亲,饶命啊,儿子,儿子真的没有恶意,更没有胆子去伤害龙体分毫,儿子只是听闻父亲身体不适,想用自己微薄的力量,去救父亲,儿子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儿子没有下毒!请父亲明鉴!”
“没有下毒?”宇文汲垂手捏紧了宇文晖的下巴,“你敢发誓吗?”
“我……我……”宇文晖结巴了,喏喏了半天,却再憋不出一个字。
“你说不出来,朕替你说。你因为被贬为庶人,心生不满;甚至新昌的婚礼,你通过你祖母、你母亲、你姐姐,多方游说于朕,希冀以亲弟的名义参与观礼,朕仍旧没有答应。多次试探后,你深知复位无望,暗暗怀恨于心,铤而走险,冒着身败名裂,身首异处的极大风险。走了下毒这一招险棋。朕若无虞,你是救朕的功臣,自然有天大的赏赐。朕若不幸,你是长子,还是中宫嫡出,甚至还就在病榻之前,矫诏继位,不是不可能。”
他摸了摸长子的脸颊,好像他还是那个三岁,满屋闹腾,承欢膝下的幼童,似叹似怨:“朕的好儿子啊,你是希望朕活着呢,还是朕死去呢?”
此时的宇文晖已然痛哭流涕,他紧紧抱住父亲的大腿,仿若一撒手,就会被拖入十八层烈焰冥府。
“父亲,你就是儿子的天,儿子怎么敢做此等悖逆之事,儿子冤枉,儿子冤枉啊,求父亲明鉴。父亲请想想,父亲临时起意来的护国寺,儿子如何得知?儿子第一次来护国寺,连后厨在哪里都不晓得,又如何能插手锅灶之事?”
“临时起意来的护国寺?”“你第一次来护国寺?好啊好啊……”
宇文汲一连串冰冷的反问,让宇文晖陡然脊背生凉,芒刺在背。有更不好的预感在他的心头徘徊。
“阿殷,把人提上来吧。”宇文汲不留半分情面道。
父亲还发现什么了?宇文晖心惊胆战。
下一瞬,一个人,被提溜到自己的脚边,哀声连连,血迹斑斑,面庞上更是鼻青脸肿,难辨原貌,若不是他断断续续,痛苦□□,宇文晖都没有认出来人是金吾右卫杜福宪。
杜福宪也发现了他,如同宇文晖紧紧攥住父亲这个救命稻草一般,杜福宪连滚带爬,使出了吃奶的劲,紧紧攥住了他这跟救命稻草。
“大殿下,大殿下,快救救我,救我,我不想再受刑了,下臣完全是听命行事啊。”
“啊……你说什么……父亲!父亲!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他在攀咬我,意图嫁祸儿子,请父亲救我。”宇文晖抖如筛糠,视杜福宪为瘟神,避之不迭。
宇文汲在上方冷冷道,“行了,别装腔作势了,你怎么会不认识朕的杜卿呢?没有他,京城如何会出现狐妖案?没有狐妖案,朕为何会来这护国寺祈福?没有来这护国寺,如何来食这寺中名斋菘菜羹?没有这菘菜羹,又如何能有你这番表演?”
一连番的质问下,宇文晖哑口无言。
知道了,父亲什么都知道了。
他颓然地闭上眼睛,心知大势已去。
不认命的是杜福宪,他紧跟这上前,将自己摘除干净。“陛下,陛下,臣完全是听命行事,是大殿下说,父子没有隔夜仇,他现在缺的是亲自面圣的机会,加之,加之,京城中出了狐妖案,人心惶惶,臣想着,由陛下亲自祈福,有陛下真龙之气护佑,什么魑魅魍魉,定能立时退散,是以……我们金吾卫只是在大殿下的授意下,装作巡逻撞见的样子,牵扯上了所谓的狐妖三案中的第三案,前两案以及案涉几十条人命,真的同金吾卫无关啊。陛下,臣冤枉,冤枉啊。”
笑话,宇文晖是陛下的亲儿子,虎毒不食子,人家父子是从一根血脉而出,打断骨头连着筋,自然不会动真格。自己算什么?一个外臣,一个随时可以被舍弃的外臣!不豁出勇气来拼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殷恪和煦提点:“杜将军何必心焦呢?真真假假如何,自有圣人辨明,您一股脑儿地往郎君身上泼,是不相信陛下的圣裁吗?”
杜福宪恨不得离他有八丈远,充什么好人,他这一身伤,就是他们缇营卫所赐。明明前一日还同朝为官,“有说有笑”,后一天就能立时把他丢进诏狱,刑讯逼供,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抽筋扒皮。
眼下这句“提醒”,更是毒之又毒,无异于火上浇油。
果然,听闻殷恪提醒,宇文汲面色更加阴沉。
“杜卿的意思是,这一切全是这个庶人在此主导,你们
金吾卫全然不知,无辜受牵连,是也不是?真好,真好,朕的朝臣,一个个很是能独善其身啊!”
杜福宪霎时噤若寒蝉,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真真正正说错话了。
然而,宇文汲已不想给他机会了。
“阿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