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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弥(1 / 3)

程玄度总觉得,许弭这个人似乎对她有些“偏见”。

就像现在。

房间是提前打扫过的。

许弭把铺好的床品全撤了下来,又换上了另一套。程玄度想要上前帮忙,却被许弭一口拒绝。

“我来就好,我不放心其他人。”说完,才发现这句话不太对,他又补充,“我不是说你,是指……他们。这种小事我来就好。”

程玄度没再坚持,静静看着。许弭的动作不算熟练,床单没有铺得很平整。

床不算太大。祝青玉说过,许弭几乎不在许家住,可想而知能有多敷衍。

视线上移,瞥见了仅此一个的枕头。

“你平时都喜欢做什么?”怕她无聊,许弭随口找了个话题。

程玄度一直看着他的动作。

白蓝色的床单,掀起时像海浪,他在一点点抚平。

像什么呢?

旧时看到的画?还是一次半梦半醒?想不明白。

以至于许弭的那句询问,也融入海浪里,没留下半点痕迹。

许弭对回应并不抱希望。可疏忽了她的反射弧,终于在他打算进行下一项时听到了答复。

“我没什么爱好。”

程玄度咬着唇,声音小小的,带了点难堪。

许弭只当她是出于晚回应而难为情,殊不知她陷入的是另一层挣扎。

“感兴趣的,也就画画吧。能画出我的灵魂。”她补充说完。

而这轻飘飘的一句,却带着专属的信号,以至于许弭的笑意顿时敛了三分,“你们艺术家,还都挺特别的。”

还都。

程玄度精准捕捉到关键字。

明明这一路你来我往,谁都不比谁高尚,可这会儿,心情突然变得很微妙。

再开口,语气也淡了下来,“是孤僻吧。十个搞艺术的,有九个都是疯子,剩下那一个还是在疯的路上。”

分明是自嘲。

可两人早已偏离了频道。一个拿着莫名怨气又心怀不甘的剧本,一个进退两难又愧疚难堪。

良久,他开口,更像是安慰,“不,你不疯,你总会让我想到雪。”

“雪?”

“为什么?”

“我嘴笨,不会说什么好话,可能会冒犯到你。”

程玄度:……嘴笨

差点就信了。

“你让我想到雪。若有若无,脆弱,又坚实。太近会融化,太远又觉得孤单。当然,没有谁能轻易剖析出谁,我看到的,我以为的,都是我添油加醋的我以为。说来听听就好。”

“我认识的另一个艺术家。她和你完全不同。她就像风,没有中心也抓不住的风。并且,她也是真的疯。”

程玄度:……

而大概,在安静的倾听者面前,人总会不由自主地说出心事。

他甚至比在度止珩几人面前还要坦白。

“我总摸不准她的脾气。并非看不懂,而是……她根本就没有固定形状,会千变万化。一会儿是温柔的,一会儿又是妖艳的,一会儿又像冰山……”

抬头,触碰到妻子那淡到好似一根羽毛般轻轻落下的眼神。许弭及时刹车,“抱歉,我不该在你面前说这些。”

程玄度笑得勉强,没像往常那样回应。表情看上去,似乎是真的不高兴了。

也对,她是逆来顺受的性子,但哪有人受得了这种委屈——

——听合法的丈夫,发自肺腑的赞美着别人,还是用着那种思念的眼神。

更可恶的是,他接下来的一句,“你是个好人。”

开始发好人卡了吗?

反复的抱歉,下意识的安慰和关怀。在达到一定程度后,并不会让人觉得暖,甚至会转变成悲哀的同情和可怜。

在他眼里,她大概就是这样的吧?几乎根深蒂固的形象。

也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什么,明明也不想这样的,但此时,就是难以压制心里的烦躁感。

程玄度抿抿唇,不再看他,“我没做什么。”

潜台词是不需要。

不需要道歉。

不需要安慰。

不需要费力讨好和好人卡。

怕他又要抱歉,程玄度烦躁地闭了闭眼,睁开,几乎是慌乱的转移话题,“其实,我也预想过婚后生活。”

她难得剖析着自我,说出压抑在心底许久的小秘密,“想了很多版本。但似乎,一个比一个糟糕,后来……就不想了。”

但眼下,最不应该,最阴差阳错的,偏偏成了最好的版本。

她无法言说再多细节,收尾仓促,可他却在这零星几句中懂了什么。

“其实婚前,我也想了很久。朋友也给我提了建议,说如果你很黏人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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