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
想到这儿，她开口提点：“和亲一事属于饮鸩止渴。其它真正的重点是嫁妆，本质是战败赔偿。公主是一块纯粹的遮羞布，是给皇帝遮丑用的牺牲品。史官吹嘘和亲是在美化皇权剥削，它实际上半点都不光荣的。”
婉儿看过很多史书，饮鸩止渴这一点确实看出来了。但其后那些观点她先前是真的没参透。天后这些话可谓醍醐灌顶，令她恍然大悟。她恭敬拱手道：“谢陛下指点迷津，婉儿明白了。”
天后随即道：“去准备吧。一天时间够吗？”
“够了。”
“不够告诉朕，时间可以再加。”接着天后又取了修好的书递给婉儿，“顺便把这两本书交给贤儿，这是提点他如何做人的。”
“是，陛下。”婉儿躬身接过书。
三人一起动身前往弘文馆。到达后，婉儿独自去二楼搜集资料。天后则带着裴禹去叮嘱公主：“朔儿，你父皇要是问起你愿不愿意去和亲，你就说坚决不去，知道吗？”
“和亲？我要和亲吗？和谁啊？”公主问。
“吐蕃赞普。你拒绝就是。”
“为什么呢？那不是很光荣吗？”
天后摇摇头回答：“不光荣的。当今社会真正光荣的事，是轮不到女人的，肯定优先给你那些哥哥。而且它的实际作用很小，不仅不能止战，还会把小战推迟成大战。根本就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事情。你多看点史实就明白了。”
公主有些懵，她又不是没看过史书，这和书里说的明明就不一样啊，怎么会明白呢。不过这个问题她不打算深究，毕竟自己又不会发号施令，爱怎样怎样。于是敷衍回应：“好的，母后。儿臣知道了。”
天后放下心来补充道：“朕要征用婉儿一天，今天的学业就自己完成吧。”
公主点点头答应。
婉儿在二层查找了半日文献资料，找到一些和亲实例以及吐蕃相关信息。她对历史是了解的，但对吐蕃不了解，对现任赞普也不了解。所以需要多探析这方面的信息。一切整理好后，她夹好书签，午后乘车前往东宫。
长安的东宫不在大明宫内，而在太极宫那边，离得较远。赶到那里时，已经到了太子上值的时间。
不过自从天皇天后回到长安，太子就已经更加清闲了，平日的工作只剩组织府官编撰新书这一项。这会儿他刚坐到崇文殿的座位上，便听通事舍人通报：“太子殿下，上官才人求见。”
“哦？”两人许久没有交流过了，太子很惊喜，眼神一亮连忙道，“快请。”但他随即又意识到这地方不方便，跟着补充，“请到崇文馆雅室去吧。”
舍人应下。
雅室是给贵族和其侍读划分的僻静隔间，其中摆放着两张书桌、两张座椅、小书架。婉儿自认不算贵族，在洛阳时都坐外面公众区域，没进去过。这回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子。确实很雅致，符合名字。
李贤将两张座椅搬到同一张书桌前，并占了左边的位子，谁知婉儿直接站着说话：“太子殿下。天后送您两本书，希望您好好体会。”
李贤伸手接过，看到书名后有些无语，默默放在桌上。好在见婉儿手里还剩几本书，看来这回不是针对自己，三弟、四弟也要被教育。于是感叹道：“母后这回一视同仁啦。不容易啊，我很欣慰。”
婉儿摇摇头回道：“妾身有件事想求您。”
“这么客气干嘛？”李贤拍了拍旁边的座位，“坐下说！”
婉儿犹豫了一下，不过要给太子看论据，站着确实不方便，最终还是听话坐下问：“您对和亲一事有什么看法吗？”
这回轮到李贤犹豫。原来婉儿是为了小妹来的。可他没办法帮忙。
父皇看样子是打算把战争拖延到他继位之后，由他来处理烂摊子。他也打心底不愿意。但是没办法出面反对。父皇那脾气，他一反对不知道又会受到什么惩罚。他听说过母后反对自己做太子，要是把父皇也得罪了，难保太子位不会丢。万一真丢了就得不偿失了。
这波他最好选择明哲保身，只得难为情地回道：“我中立。”
婉儿大失所望，太子真的不在意公主的一生，他也好凉薄啊。并且也没有政治头脑、目光短浅。
李贤见婉儿的脸整个垮下来，赶忙解释：“对不起，我没办法反对父皇，会被废的。”
婉儿质疑：“废太子是那么简单的事吗？”
李贤说明道：“不是。但我是特殊情况。母后不想让我当太子，我这个位子是父皇保的，他要是也不喜欢我了，我真的会被废的。”
婉儿不理解：“您这是什么话？天后陛下为什么不想让您当太子，剩下那两个又不行。”
“你不信我也没有办法，但是事实就是这样。”
婉儿问：“您是不是觉得我看不出来您如今的势力很大。”
李贤沉默不语，《后汉书注》编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