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请求太难诉诸于口,他的声线也愈发艰涩,“——再多喜欢我一点吧。”
太宰从未这么努力追寻过一样东西。
要是有人真的用天平来衡量他的感情,如果天平左端放置的是除了真夜之外的自我、他人及他物,那么他在真夜那一侧上放置的筹码,想必已经多得超过所有人的想象,多到连他自己也快无法承受,多到连天平本身都快因为不堪重负而开裂的程度。
就在太宰等待她的回答时——
恐慌不安的情绪如同巨大的黑色蟒蛇,盘踞在太宰的头顶,只待一口将他吞入腹中。
好在,少女接过他的卡,将他拥入怀中。
那条巨蛇终于缩回洞里。
“我知道了,我会努力的。”她的声音温柔似水,问道:“还有其他想要的恋爱条约吗?”
再也承受不了一点放置的太宰说出了准备已久的话。
“就算我做了让你生气的事,也不能离开我,除了这、对我做什么都可以,哪怕不理我,也、不......不能不理我。”
说到这,他发现自己没那么大勇气面对饲主的冷淡以对,又忍不住反了口,用脸颊蹭着对方的侧脸试图用撒娇来掩饰尴尬。
大约是了解胆小鬼的性格,少女没有介意他的反口,只是轻笑了声,宠溺地亲了下他的脸颊,应道:“好,不离开你,不会不理你。”
少女看着他的眼神,和平常看视频里惹人怜爱的猫咪无异,可他知道自己并非她眼里的那只可怜猫咪。
港口黑手党的黑色幽灵,流淌的血液都是黑色的,无人能理解的、毫无感情的恶魔,这些都是他听过的称呼。
但只要能让她给予自己近乎溺爱的情感,而答应自己的请求,他已经不想再纠结于此了。
“还有什么我可以做的吗?”少女体贴地问出这个问题,可就是这份完美的体贴,让他觉得喜悦的同时,心中也泛起了酸麻的痛楚。
再怎么自欺欺人,太宰习惯分析一切的大脑,还是察觉到了不对劲。
——怎么会有人恋爱时,也对恋人无所求的呢?
“没有了。”他低声说道。
可她总是可以察觉到自己的不安,“是我哪里又让你难过了吗?”
少女语气中的小心翼翼再次刺痛了他。
“不是你的问题,”太宰摇了摇头,低声说:“我现在......已经很满足了。”
可是,就算是他,也无法依赖她对自己的纵容,来获得想要的东西。
人的欲.望是没有尽头的。
在没有得到真夜时,太宰只要想着能和她在一起,就觉得幸福得仿佛能填满他内心的空洞。
在一起了,他又想对方能更多地喜欢自己,不光是为了责任使然,单方面地让他快乐。
因为人就是这么一种寂寞的动物,在对方得不到满足时,自己也得不到满足。
太糟糕了。
在她的抚摸下,太宰发出一声低喘,鸢眸在她的怀里渐渐变得晦暗。
被注视着,很舒服。
除此之外——
被摸头,舒服。
被拥抱,舒服。
被亲吻,舒服。
......
总之只要和真夜的身体接触都很舒服。并且越来越舒服了。
简直想不顾一切地在她怀里待到世界末日。
如果真夜最后真的离开了他,他又能如何忍耐没有她的每一分每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