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活一世，秋如烟可以对任何人有仁者之心。
但唯独秋静姝，不行。
在这个曾将她鞭挞至死的人面前，她秋如烟的心魔会疯狂成长。
更何况，秋静姝还是那么坏那么恶毒。
昨日若不是她发现得及时，秋静姝会将她带到偏僻的柴房，让人毁了她。
而她现在做的，只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
不过，她可不想太早将人给玩死了。
秋静姝扯了个微笑，顺势接秋如烟的话。
“妹妹能原谅姐姐就好，谁也未曾料到，妹夫容貌如此出众，竟然让丫鬟……”
“啪！”
秋静姝惊恐地捂住脸颊，“秋如烟！”
秋如烟抓住她的胳膊，唇角一勾，眼底皆是冷意。
“我本想就此原谅你的，但是你不该拿我夫君开玩笑。上梁不正下梁歪，再胡说我撕了你的嘴。”
赵湘愤然起身，“秋如烟，你怎么敢！”
秋如烟没理会她们，径直看向秋康盛。
“父亲大人，到底是谁下的药，我们心知肚明。既然让丫鬟替主子背了锅，也该善待人家才是。”
“小心作恶多端，恶果报应在自己身上。”
她的目光冰冷如毒蛇，唇角的讥笑就连殷溪看了都心底发凉。
他愣愣地端着茶碗，饶有兴致的看好戏。
这秋家父女当真有意思。
不过，看到有人让秋康盛这只，吃人不吐骨头的老狐狸吃瘪，他心情甚佳。
一不小心，就吃掉了三个油饼。
“秋如烟，你别胡说八道，下药的就是个不懂事的丫鬟，别冤枉人。”
他不由放缓声调，“我知道你受了无妄之灾心里难受，但你怎么能打你姐姐，她只是说错了话，你别太过分！”
“更何况，你夫君跟你在一起，那药又没怎么样。”
秋如烟心底一寒，这可真是她的好父亲。
“你可知道，那药可不是普通的媚药，她是想让我当众丢尽脸面。若不是被徐宣撞见，我当时就被拖到柴房去了！”
“父亲难道不明白，到时候我们整个秋家将会成为无双县的笑柄吗？”
“你做了十几年的父母官，会被人耻笑教子无方。您的前途，如锦的未来，秋家族人的脸面，您不要了吗？”
秋康盛面如土色，胸腔的怒火越燃越烈。
他暗自咬了咬牙，“这不是虚惊一场吗……”
秋静姝捂着脸颊，狠狠地盯着秋如烟。
“虚惊一场？”秋如烟伸出自己的双手，“若不是我学过一点医术，昨天我当场就会失去理智。”
殷荣景眼睑低垂，声音冷得可怕。
“这件事我不会就此作罢，若是秋大人不打算给我们个交代，今后我也没有必要认您这个岳父了。”
钱松见状扶住轮椅往外走。
“爹，我先走了。”殷荣景跟殷溪打了声招呼，牵起秋如烟的手径直离开。
殷溪慢吞吞的擦了擦手上的油渍，“秋兄，昨日你的好心我领了。”
“至于秋如烟，她既然嫁到了殷家，便是我们殷家人，是我儿子明媒正娶的妻子，下次回来，可不要出现这样的事。”
秋康盛急忙解释，“殷兄，是我管教不周让那丫鬟起了歹意……”
“秋兄留步。”说着，他看了眼秋静姝，“秋兄还是将心思多放一些在儿女身上，莫要因为一些小事酿成大错。”
他的意思是，秋静姝再这样闹下去，没人敢娶她了。
殷溪一走，秋康盛直接怒喝道，“来人，将秋静姝关到祠堂，什么时候知错了，什么时候放出来！”
秋静姝捂着脸颊眼眶红红的，“爹，秋如烟如今嫁到殷家有人撑腰，就敢对您大呼小叫，她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当着外人的面对您指手画脚……”
后面的话，被赵湘堵在嘴里。
她注意到秋康盛的眼神可怕至极，像是盯着死人一样盯着姝儿。
把他惹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赵湘连忙让人将姝儿拖到祠堂去。
站在祠堂外，她失魂落魄地看着屋顶喃喃道，“舒玉婉，是你来报仇了吗，为何你女儿来了，所有人都变了……”
*
殷府，青山院。
暖阁里只剩他们两个人，外面快要下雪了，屋内的火盆烧得很暖和。
秋如烟被殷荣景按在椅子上，拆掉布条重新包扎伤口。
“别动！”
“……”其实已经不怎么疼了，但被他这么一折腾，反而疼得浑身都在抽。
昨晚若不是被药迷失了理智，她肯定不会在每个手指头上放血。
她看着眼前的人神情紧绷，一副比她还要疼的样子。
他小心翼翼的，手指微微颤抖着，动作很轻很轻，生怕弄疼她。
秋如烟看着看着，心里划过一阵暖流。
“你不用生气，其实就在我碰到秋静姝的那一刻，我已经报复回来了。”
“其实我除了学过治病救人的本事，还学了用毒，你会不会害怕我？”
殷荣景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继续给她包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