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阿哥,按着年龄身高,整齐跪成一排。
什么桀骜不驯,紫禁城第一霸王,在他们老子面前,只有低头乖乖听训的份。
胤禛跪的笔直,松绿色的衣裳,衬的他如一株挺拔的小松树,气节坚贞,不畏强权。
九阿哥噗通一跪,新伤叠上刚才被枣子滑摔倒的旧伤,疼的他眼泪直飙,五官皱成一团。
八阿哥夹在其中,左右为难,无辜的面庞,弱小又可怜。
三个儿子三种模样,一个都不顺眼。半大的少年了,还不如旁边的小姑娘。
康熙吹胡子瞪眼,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的逆子们。
不对,哪来的小姑娘?康熙一惊。
佟妙安不怕生的,笑眼弯弯仰头看向康熙:“奴才佟国公孙女、鄂伦岱长女佟妙安,给皇上表舅请安!”
“皇上表舅,您每年派人送去白云观的道袍,奴才都有好好穿。您眼光真好!”佟妙安大眼睛笑弯弯的样子,十分讨喜可爱。
表舅这个称呼,是康熙派人往道观送四季道袍时,特许佟妙安叫的。
两位佟国舅家的其他几个小子,一视同仁,都没这个待遇。只这一个娇娇弱弱的姑娘家,待遇不同。
“是舅舅家的岁岁啊!朕想起来了,今儿你是得皇贵妃传召入宫的。朕还特许你在宫中乘轿,不必步行。”
“一眨眼,小娃娃都长这么大了。朕上回见到你时,你还在襁褓里,只有这么点儿大,小小一个。”康熙比划着大小,又仔细观察了佟妙安几眼。
“还是现在好,长得胖乎乎的,一看就是健康孩子。看来白云观观主没骗舅舅,他当真把你的身体调养的很好。”康熙欣慰不已。
当年,鄂伦岱福晋怀孕时遭遇意外,怀胎七个多月就产下佟妙安。可想而知,这是个先天不足的小婴儿。
全家人期盼下孕育的孩子,却要面临着早夭的结果,国公府的几位主子情感上岂能接受。
佟国纲跑到宫里,哭着向康熙求了近十个太医,打包带回国公府。鄂伦岱则在京城重金寻民间神医,鄂伦岱福晋的娘家人,送上有名望的喇嘛祈福。
意料之内,求医拜佛,皆无果。
不料,在国公府众人绝望时,白云观观主出现在佟国公府大门口。
一身道袍,仙风道骨,看着就是有本事的,立即成了国公府的救命甘霖。
白云观观主留下一枚玉佩,塞到襁褓里。小猫儿一般的婴儿,在一家子提心吊胆的呵护下,不可思议的顺利长到一岁。
一年后的同一天,再次下山的白云观观主,将刚断奶的佟妙安抱上了白云观。
从此,山间一住就是六年。
“道观?什么白云观?皇家寺庙供的不是佛吗?表妹你怎么去了道观啊?”九阿哥又忘了疼。
“方才没来得及说。九阿哥,您不能叫我表妹的。”佟妙安道。
“为什么不能?难道你还要和我客气不成?你都叫汗阿玛表舅了,怎么厚此薄彼的。”九阿哥不高兴的嚷嚷。
“朕让你说话了吗?跪直了,端正好态度。看看你们兄弟三个,大的手里拿着尖锐利器,在宫里肆意奔跑。小的披头散发,形容狼狈,哭哭啼啼。”康熙指着胤禛、九阿哥骂,视线停留到中间的八阿哥,顿了顿,不好略过。
“你既为胤禛的弟弟,又是胤禟的哥哥,兄弟之间发生矛盾,为何不劝解?致使事态严重,难以收场。”康熙讲究公平,三个儿子每个都骂。
九阿哥委屈的低下头,他心里苦啊。这头发又不是他要散的,是四阿哥剪了他的头发。汗阿玛还牵连八哥,把八哥也一并连带责骂。
九阿哥越想越难受,哇的一声又哭了起来。
他长这么大,就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好看的小表妹也不愿意叫他表哥。肯定是觉得他不如四哥威风。
他堂堂翊坤宫九阿哥的一世英明,毁于一旦,没有了!
“哭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朕还没责罚你,一会儿有的你哭的。”面对佟妙安和颜悦色的康熙,一转脸面向九阿哥就是怒目金刚。
“不公平。表妹不叫我表哥,呜呜呜。”九阿哥坐在地上直蹬腿。
九阿哥还只是个五岁的小孩子,能晚上睡觉不尿床,已经是最棒的小孩子了。要求他情绪冷静,实在是有点儿强人所难。
佟妙安看看康熙,又望望九阿哥。
“无量天尊。九阿哥,我是康熙二十年生的。”佟妙安蹲下去,视线和九阿哥齐平。
九阿哥傻眼了,他是康熙二十二年的出生的。
“表姐?”九阿哥眼眶包着泪,迟疑试探道。
“诶!九表弟。”佟妙安干脆的答应着的。
康熙哈哈笑出声,他在收到四阿哥拿剪刀追着九阿哥跑的消息后,升起的满腹怒火,终于被浇灭一些。
算了,这几个孩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