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随着崔慎怀进了阁间,其间陈设都是极雅的,却也是极奢华的,室中的桌凳均由紫檀木所制,中央摆一孔雀蓝釉香炉,内里燃着沉香。侍从早已备好了各类吃食与茶水,室中并无一人。说是阁间,实则并未完全密闭,其呈半包状,前方由珠帘相隔,却是隔人不隔己,从这里看去恰好能观得那赌场斗台的全貌。
“还有多久开始?”崔慎怀漫不经心地通过那珠帘向外看着。
一旁的男子轻笑抿了一口茶水,道:“快了。”
......
另一边,薛凝月,薛宁远,陆临三人也在人潮中汇合了。
薛宁远望向那都涌向一处的人潮,不禁问道:“他们都去瞧什么了?”
“我们在里面逛了这么久,还未看到有人赌博,想必那里面才称得上是真正的赌场。”薛凝月若有所思道。
薛宁远不住地向里探,很是好奇:“这赌博周围围上一群人也就算了,这些人却是突然增多全往那边去了。”
“月姐姐,阿远,今日我们东西也买的差不多了,不如先回去吧。”陆临瞧见薛凝月与薛宁远似乎对此是甚是好奇,不免忧心,薛宁远也就算了,薛凝月可是女儿家,去那等杂乱的地方确是不好的。
“阿临,我无碍的,这次来都来了,我们便进去瞧瞧吧,这是咱们三人第一次来,想着亦许是最后一次了。有你保护我,害怕什么?”薛凝月心中知晓陆临是担心她,又弯起了眉眼,她那柔软的目光与陆临的眼睛对上,他便又只能无奈道:“好。但是月姐姐不要乱跑。”
“嗯!都听你的。”薛凝月爽快答道。
于是他们三人便随着人潮向里去了。
而见到这其中的景象,三人愣是都惊住了。
便是他们三人如此显赫的家室,也从未在何处见到过这么多钱!
那赌场中置着一张极长极大的桌子,从其中间分为两半,一边堆满了如山般的铜钱,银票,银子,金子!而另一边虽也有许多赌注,与那一堆“金山银山”比起来实在是大巫见小巫!
薛宁远随意找了挤在他身旁的一人,便询问道:“兄台,这场的赌局是何排场,这赌注怎如此之多?”他的眼睛随意扫着,只见那一旁还有数不胜数的人涌向那柜台,赶着去下注,那摆放赌注的一众小厮都忙得不可开交。
“你竟然不知?今日午时这赌场将进行生死赌局。”那人虽嘴上答着,目光却仍死死盯着那柜台。
薛宁远迟疑道:“什么......是生死赌局?”
薛凝月与陆临均是面色凝重,在一旁一言不发。
那人立刻不耐烦道:“生死赌局!生死生死,所谓生死,那自然是赌命。”
“赌命......那敢问兄台今日是何人在此赌命?”薛宁远继续追问道。
“你这人,不打听清楚来此作甚?”那人正欲发怒,转头来却发现面前这少年一身锦衣华服,气质不凡,想必来头不小。
那人这才投来一个眼神:“算了,告诉你也无妨,今日这生死赌局乃是这赌场的不败之王对上个无名的小乞丐。说起他们二人,那不败之王名叫邹雄,升高八尺,体型彪悍,乃是个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这生死赌局场数虽不多,但他从无败绩。而一旦轮到此人上场,他必定先将对手折磨的站不起身,再将其活活打死,所以每次他上场啊,这场上便全是欢呼声。”
“而那小乞丐......”那人轻蔑的笑定在了脸上。
“虽说赢过两场,下手也猛,不过对上这邹雄,想必也将成为一滩血肉了。”
他还继续说着:“而这生死赌局的规矩便是任意一方将对方杀死才算结束,且这赌局中,赌场庄家只从中抽取二成。可这生死赌局自然当与普通赌局有所不同,在此局中庄家也会下注。”
“什么?庄家也会下注?”这庄家下注自是没什么好奇怪的,但也最多是由赌场老板暗中下注,由此人这么说出,恐怕并不是暗中下注,而是将庄家下注的结果公之于众。
“对!就是庄家下注!”那人眼中突然迸发出贪婪的光。
“不仅如此,庄家会将赌注下在任何一方,但不规定金额,在每次赌局即将开始前公布。而这最后的胜方若是与庄家一致,不仅能获得败方的全部赌注,败方还将多赔一倍。可是......这倘若庄家与败方一致,那庄家将单独拿出与胜方相等的金额,全部赔给胜方!”
薛宁远愈发地不可置信:“什么?”
连薛凝月与陆临面上的沉重之色都转而变为震惊。
“那若是庄家故意作假那刚当如何?”陆临沉声问道。
“好问题!”那人顿时大笑起来。
“你只要看那赌注便知,此间何人没有,天潢贵胄,达官贵人,亦或是普通百姓都对这赌局充满兴趣。若是敢作假,他这赌场开的下去吗?这粗鄙布衣尚且道他是为了谋财,这显贵嘛......不用我细说你自当明了。”那人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此刻陆临与薛凝月都注意到薛宁远那因紧咬牙关而微微颤抖的下颚,他捏紧拳头,似是隐忍到了极点。
陆临见状赶紧上前搭住他的肩,示意薛宁远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