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凝凝睡了个美美的觉——如果母上大人没有天刚蒙蒙亮就叫自己起床的话,就更完美了。
此刻,被母亲从被子里薅出来的文凝凝非常庆幸自己生在有暖气的北方,也对肖伏安从小生活在没有暖气的南方而心生同情。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开手机,一条微信好友申请赫然在目:“你好,我是赵礼,很高兴认识你。”
昨天文凝凝陪父母亲包完饺子后,赵阿姨又来跟文母商量安排赵礼和文凝凝俩人见面的事儿,絮絮叨叨说了不少话,话里话外透着一股志在必得的精神气,导致文母拒绝的话很难说出口。她转念一想,赵礼这孩子看着确实优秀,又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哪怕和凝凝成不了一对,做朋友也是好的,便将文凝凝的微信号给了赵阿姨,让赵阿姨安排他侄子加文凝凝微信。
只是,个中缘由文凝凝却不知情。她起身,出了房间,跑去询问母亲:“妈,我的微信号是您给赵礼的吗?我看他申请加我了。”
文母正在厨房做早饭,一边煎着荷包蛋,一边说:“哦,是我给的,昨天忘记跟你说了。”
文凝凝有些不满地嘟囔:“我不是说我有喜欢的人了吗?您怎么还把他推给我了呢?”
文母正忙忙叨叨,也没听出文凝凝语气有哪里不对,顺着话回答道:“你赵阿姨非得安排你俩见面,我推不过,只好说让你俩先加微信。不过我跟赵阿姨说清楚了,你俩就当是久别重逢的儿时的朋友来相处。”
哦,倒是自己误会母亲了。
“行,那我知道了。”她打开微信,点击了通过,“我也已经加他了,您跟赵阿姨也回个话吧,免得她老人家总惦记。”
“行,一会儿吃完早饭的。”文母将煎好的鸡蛋摆到盘里,“那孩子长得挺周正的,看着挺不错,当个朋友也挺好的。”
文凝凝看着赵礼的照片,心说,确实挺周正的。
照片里的他站在一座观景亭前,身后逶迤的群山连绵起伏。他面容俊朗而刚毅,肤色如古铜,一双眼睛却是很温柔,笑起来阳光灿烂。
文凝凝努力搜寻着脑海中的记忆,想要回忆起十余年前那个记忆中的小男孩,却终究因年代过于久远而徒劳无功。
她一边刷牙,一边翻看着赵礼的朋友圈。原以为他此前常年在国外,应该会很少用微信,却没想到他的微信朋友圈内容很多,多到文凝凝往上翻了十几屏,都没能拉到底。
朋友圈里分享的内容很细碎也很杂,都是些日常生活碎片,记录着他在国外读书时的点点滴滴,也记录着他回到国内后努力适应国内环境的心路历程。便捷的手机支付、半个小时就能送到的外卖,甚至是小区里的快递柜和公司楼下的外卖取餐柜,都让他感到新奇,像小孩子一般,兴奋地在朋友圈里分享着。
看来也是个挺有意思的男孩子,当朋友应该确实还不错。
文凝凝暗暗下了评价。
文母在客厅催促着自己洗漱完毕吃完早餐就去帮忙做大扫除,文凝凝放下手机,火速漱完口,又草草地洗了把脸,就出去了。
草草吃过早饭,文母拿起围裙就往她身上套:“你这围裙也就大扫除的时候还能派上用场了。真不知道你以后结婚了不会做饭可怎么办。”
文凝凝刚想说:找个会做饭的不就得了,脑海里突然就浮现出肖伏安不食人间烟火的脸。
他,应该也不会做饭吧。
文凝凝一把搂住母亲的胳膊耍无赖:“那我就在我们小区买房子,每天晚上来家里蹭饭。”
文母翻了个白眼,无情地揭露了险恶的社会事实:“咱家小区的房价也要小十万一平了,你买得起么?”
文凝凝很诚实:“买不起。但我可以租呀!”
文母皱着眉,将挂在自己身上的文凝凝从自己身上褪下来:“说什么傻话呢!哪有结婚了还租房住的。”
文凝凝站直了身子,拉起围裙的两根绳子打了个活结:“为什么不行呢?付月供的钱可以租很好的房子,还不用出首付,多好呀!”
文母从餐桌上拿起准备好的橡胶手套,吩咐文凝凝:“伸手。”
文凝凝照做无误。
文母一边给文凝凝戴手套,一边说:“那是你想得美。真正到搬家的时候就有得受了。我跟你爸刚结婚的时候,单位还没分房,我们就是租房住。运气不好,碰上了几个不讲理的房东,这也不让动,那也不让动,一年还搬了好几次家,吃尽了苦头。”
“可是现在时代不同了啊。B市房价这么高,先不说首付凑不凑得齐。就算凑齐了,买了房之后,人大半辈子都得为房子打工,真的不值。生命中还有更多值得付出时间和精力的事情呀!实在是没必要将大好的年华都浪费在给银行打工还房贷上。”
文凝凝一边说,一边抻了抻手套,试图让指尖的缝隙贴合得更加紧密。
文母听罢,幽幽地问:“你老实跟我说,你喜欢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