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妻町周边已经完全没有了鬼的气息,一切都好像随着当初杏寿郎刀剑入鞘的动作烟消云散。
如果不是他“看不见”的话。
忍总想着这一次一定要在吾妻町找出些什么,她不知疲倦,夜以继日,有些深埋在心底的东西已然成为执念。
有时她也会抬头望向远处的天空,但并没有传令的鎹鸦赶来。
以往入冬前鬼杀队的人手最是紧张,这也是柱每年事务最繁忙的时段之一,但现在一切都过于平静。
吾妻町的枫叶一直都是这样红吗?
炼狱先生他们在这里似乎待了很久。
停留在这里的这两天她总是会做梦,梦里的一切都很美好,就算后来苏醒也不会有怅然若失的感觉,因为知道下次一定还可以再相见,平淡幸福的日子可以持续很久很久,仿佛没有尽头。
虽然说“一定”有些过于肯定,但她总是无端生出这样一种感觉。
进入吾妻町之后,时间无限放慢,让人心生懒惰。
虽然这一次和上一次一样,她都是为了姐姐而来。
“要出去了吗?真是麻烦你了蝴蝶。”
杏寿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她的身后,问候的话语打断了她的思绪。
但她下意识地转身露出微笑。
“这是应该的。”
但似乎是又想到了什么,她微微眯起眼,语调也稍微轻快起来:“不过炼狱先生也要尽早振作起来,荏原的萩饼似乎不是很合不死川先生的口味。”
“我明明记得……”他挺喜欢那里的点心的。
突然之间好似变得无所适从,那段记忆对现在的自己来说到底算是曾经还是以后。他不由怔愣回忆。
无限城那一战战况惨烈,虽然最后的结局还算圆满,但唯独不死川实弥失去了弟弟。
鬼杀队解散后实弥独自回到老家京桥,因为离得近,又或许别的一些原由,九柱中属他们的来往最为密切。
蜜璃寄来的点心,有一半他都寄给了实弥,夹带着家乡荏原本地的特产。
鎹鸦后来带来的那句“味道还不错”,原来是蜜璃的点心拉高了平均分吗?又或者只是日渐深厚的兄弟情?
不论事实如何,现在的杏寿郎倒是深感愧疚了。
忍见状也不再多言,出了宅邸。
倒是不怪炼狱先生,有些东西只有重新摩挲才能体会到一些特别之处。遗憾虽多,但这世界在某些地方却是会格外宽容。
离集合点还有一段路,忍忽然在前方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阿温小姐。
她朝她快步走了过来。
最开始涌入视线中的是她那一头海藻般卷曲的黑色长发,待再近些便能看到那双熏染上淡淡黄昏色彩的黑色眼睛,既平淡又柔和,如同被夕阳笼罩的渊谷,以为是深不可测,照进去却是一片寂寥。
忍惊奇地发现,一旦被阿温的双眼所吸引,便会在下一秒发觉她整个人盛开的美丽。
阿温小姐的美貌,像是活的,缄默,优雅,宛若月下浓黑的山茶花。
被这样的美貌所冲击,等人都走到自己面前了忍才反应过来。
虽然回过神,但仍然对这双眼这张脸沉醉其中。
其实在此之前忍对阿温的印象还停留在上辈子,那个瘦弱的身形有些摇晃地伫立在火车顶上,白色羽织被疾风吹得猎猎作响,却一脸坚毅地注视着自己的黑发少女。
那个时候的她头发还远没有现在这么长。
一晃时间竟然已经过了这么久了。
“阿温小姐也要和我一起出去巡逻吗?”
她微笑着问。
阿温点点头,犹豫了几秒,又摇摇头。
她似乎是有些话想对她说。
原来阿温小姐是这么容易被攻破心房的乖孩子吗?
这个念头只在脑海里闪现一秒,忍便在心底否决。
如果是,无限列车事件发生之前,她早就一头热的对炼狱先生倾吐出所有。
但显然直到现在,炼狱先生都对她知之甚少。
……是啊。
知之甚少。
她看向阿温的眼里不由得带上了些许疼惜和悲悯。
阿温从袖中抽出一封信,信封上写着“主公亲启”。
忍没什么表情,直觉告诉她,这孩子可能又要自作主张地做一些事了。
假如无限列车她真的部署了三年,这次又是多久?
她刚想要说些什么,却见阿温又从另一边的袖子抽出了第二封信,这封信上写着“忍小姐亲启”。
忍有些讶异了。
但毕竟是见过太多大风大浪,她很快处理好情绪,将两封信都接了过来。
她们若无其事地去巡逻,又若无其事地一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