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月买茶上岛做什么。
月买茶指指百褶裙,说来当诱饵。她说李惨绿被关着审核,齐燕华被外派。
解琟笑了,他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像光芒四射的大明星被粉丝逗乐。
“我会让你得偿所愿的。”解琟说。
月买茶相信解琟,她一直很相信他,所以她什么话都跟他说,她说我想走。
“我想离开夏洲。”
“我不想再当诱饵了。”她提起到青琐的第二日,被枪顶头的上午和被冷待下午。
解琟缓缓抚她脉搏的手顿了顿,“有齐璆在,你会好好的。”
“那些生意不许再碰了,我们了了要做一个干干净净的大小姐。”
月买茶没去想他怎么知道她做的什么生意,只说:“我还是想走。”
“齐燕华不可能真心对我好,他谁都算计。”
“三北省的老大不可能不算计。”
解琟说不会。
月买茶说:“那我说他拿我做诱饵封了阿城医院,逼齐问天自杀呢。”
解琟坚持他的看法,坚持齐燕华会好好对待月买茶。
“他是最好的选择。”
月买茶不依不饶,问要是齐燕华倒了怎么办。
“天塌了他都不会塌。”解琟说。
月买茶想不出回怼的话,只好说你信谁我信谁。
然后解琟就又去游泳了。上了年纪的人,要保持身材就必须比年轻人付出更多的努力。
他出水后月买茶亲自为他戴上电子脚铐,陪他回他的住处。
穿黑绸家居服的男人运筹帷幄处理起事务,坐在一旁翻着文件,月买茶后知后觉其实解琟一直没有离开。
他还在赚钱,还在做爪牙。
解琟起身穿戴围裙,以超出月买茶的温柔去厨房做饭时,看了一下午文件的月买茶跟了进去。
解琟游刃有余处理起苦瓜,给排骨焯水时,月买茶问他:
“你是不是什么都知道呀?”
解琟笑着喂了她一块儿枝上熟的甜苦瓜,说怎么可能有人什么都知道。
月买茶咽下苦瓜,说:“我被人从教室里拖出来打你知道吗?”
解琟笑着点头说知道。
“那我被人当做小三呢?”
解琟还笑着点头说知道。
“那他们拿你的安危威胁我,不让我出国,让我给他们做事,你知道吗?”
解琟还说知道。
“你什么都知道。”月买茶握紧拳头在身侧,仰着头看给苦瓜排骨汤下盐的男人。
被胁迫的窒息感一股脑冲上天灵盖,叫她浑身难受。
“你恨我,是不是?”她的眼泪一滴一滴流下来,砸到地砖上,砸得解琟的脸色一寸一寸沉下去。
“你不爱我了。”
解琟沉着脸抿了好一会儿唇,然后笑道:“去摆餐具吧,要开饭了。”
“你不是一直想我做饭给你吃吗?”
月买茶挑了隆重的银餐具摆上桌。
苦瓜排骨汤泛起苦涩的涟漪,她一小口一小口在碗筷的碰撞声里,吃得胃撑得想吐。
文术在最后一秒进门,提醒分别时间来临。
“了了。”解琟放下餐具,桃花眼清澈地看着月买茶,“当没我这个人。”
解琟亲自说带来伤害果然比转告来得大,月买茶钝痛着心想。
“李惨绿说不管谁赢议院都会给你一张特赦令。”她偏过头,努力不使眼泪流下来。
“我等你带我回家。”
解琟低下了头。
直升机遥遥将岛屿甩在身后,青琐的繁华愈来愈近,月买茶确定自己不会开口就哽咽时,她问文术,问这个齐燕华指派的专门处理她事情的秘书:
“那些人怎么办?总不能白白死了。”
文术高深一笑,“小姐饱读书,一定知道何塞.阿尔卡第奥第二^①最耿耿于怀的事。”
月买茶当然知道。她的西语就是在马孔多学来的。
火车驶向大海,三千根香蕉凭空消失,一时不知道该想人命不值钱还是该想遗忘不愧是第二次屠杀,月买茶累极般闭上眼。
九朵金花的曼妙身姿跳跃于眼前,她耳旁响起第一朵花为了讨好她而去学的歌。
那小姑娘的英语是真的差。
*
月买茶在歌舞方面着实没什么天赋,她本人对唱唱跳跳也不感兴趣。
但夜里八点,当齐燕华风尘仆仆回到竹园时,他见到的就是那副景象。
月买茶穿着红绸的吊带裙,赤着脚,在色彩斑斓的波斯地毯上,抱着她探访风月场所所得的资料,一圈一圈地摆胯跳舞。
角落里的古董留声机上,黑胶唱片缓缓转动,滚动出Lana D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