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该门庭若市,求医者络绎不绝才是。
怎会像如今这样冷清?莫非——她们来迟了?
孟韵心觉可惜,孙妈见状,上前一步道:“此处可是何时大夫的医馆?”
伙计红着耳尖抬头,旋即诺诺点头,仔细打量几人后,问道:“几位是抓药还是求医?”
孙妈答:“我们大老远的来,当然是来瞧大夫。若是瞧出了些什么,那当然也得抓药。”
伙计道:“实在对不住,这位大娘。我们何大夫现今不在馆内,若是不急的话,明日还请赶早。”
孙妈回头看了孟韵一眼,孟韵略点了点头,轻声道:“咱们明日再来吧。”
青幺亦点头应是,耐不住一时腹中饥饿,抬手按住了胃。
伙计回完话后便低下了头,手上不住拨着算盘珠子,噼啪作响。
孙妈有心插话,但伙计模样实在认真,孟韵又一叠声催促,兀自叹了一口气,跟着出去。
刚行至大门边,里面正好有个客人抓完了药出来,急匆匆地往外走,眼神一时没注意旁边孙妈。
门口的青砖沁了水,脚下“吧唧”一滑,孙妈被撞得朝前扑去。
孟韵和青幺齐齐惊呼:“孙妈!!!”
客人眼疾手快去拉,手里的药包也飞抛在了水洼里。
“哎哟哎哟、嘶~嘶~”孙妈被拉了一下,缓冲了一些摔倒的力道,但脚背仍然一阵钻心的疼。
伙计帐也不算了,赶紧搬了椅子过来,孟韵和青幺废了大劲儿,合力把孙妈弄上去坐着。
“怎么样,孙妈?”孟韵看着孙妈痛得吸气,脚下意识地抬起,估计着是崴到了脚,忙问伙计道:“劳烦这位先生帮帮忙,孙妈估计是崴到脚了。”
伙计挠了挠后脑勺,看了看一旁亟待抓药的客人和一脸急切的孟韵,一时拿不定主意先帮谁。
正在犯难时候,谢楼拿着一簸箕切好磨碎的药草出来,伙计恍如见到了救星,招呼他过来。
“阿楼快来帮帮忙,我这儿出了点状况。”
一个富态的中年妇人正坐在竹椅上呼痛,鞋面高高抬起,一见便知是崴了脚,正正骨就行。
谢楼眉间浮起一丝不耐,将簸箕搁在架上,慢腾腾地过来,“何事?”
外间这时还有人在,谢楼好奇多看了一眼,正好遇上一旁披着白斗篷的女子转头。
谢楼的眼睛忽然瞪大了一圈。
这不是焦文俊的夫人,孟娘子吗?
她怎会来这离留仙镇上百里远的医馆?
孟韵回头也认出了谢楼,朝着对方欠身,谢楼赶紧躬身,抱拳回礼。
伙计见他过来,自个回了柜台重新抓药,将孙妈委托给了谢楼。
“正骨这种小事就交给你了。这客人的药急得很,实在耽搁不得。”
谢楼应下,神情不似之前懒散,认真利落地帮孙妈处理起来。
孟韵在一旁小心看着,低声道:“多谢郎君。”
谢楼不敢承她的谢,憨憨一笑,道:“孟娘子客气,举手之劳而已。”
谢楼话说得客气,孟韵却很感激他帮忙的这份义气。看谢楼帮孙妈推拿揉捏的几下,没有点力气和巧劲很难做到。
再者,能在栖凤镇遇上谢楼,孟韵心里也闪过一丝惊异。
他是谢大人的贴身侍卫,既然他在这里,是不是意味着着谢轻舟也在呢?
奇怪,她为何要去想谢轻舟在不在呢?
孟韵无意识抿紧了唇,懊恼自己为何要多想。
大约是感激之情……对、就是感激。
她眼前很快浮现了焦府寿宴那日。
她无意间闯进了谢轻舟休憩的客房、害怕别人发现而偷偷躲起来哭、躲着焦文俊……
对了,是谢轻舟帮她躲过了焦文俊。
孟韵心里默默想着,目光虽一直在盯着谢楼帮孙妈推拿,心思却飘到了很远处。
以至于青幺连唤了她几声,孟韵都充耳未闻。
直到青幺看着面前长身玉立的谢大人,不得不尴尬地扯了扯孟韵的衣袖。
“娘子,谢大人来了。”
青幺的声音一瞬间灌入了耳,孟韵不经意被吓了激灵,一抬头,视线恰好遇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眼。
眸色漆黑,幽静深邃如渊,孟韵的心下意识一缩。
“谢——郎君安好。”
她想唤他“大人”来着,可她拿不准谢轻舟是不是像出现焦府那日一样,是微服出巡。
于是,她选了一个折中的称呼——“谢郎君”。
谢轻舟手握一卷医书,身姿清瘦,迎光而站,双眼在昏暗雨天里亮得惊人。
寒风吹动绣着暗纹的衣摆一角。
谢轻舟嘴角弯了弯,点点头,在孟韵刻意回避的眼神中转身,往前走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