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轻舟的身材究竟比旁人魁梧多少,居然连如此宽大的衣裳都不合身。
啧,她在想些什么……孟韵摇了摇头。
青幺重新将衣裳抖落在谢楼面前,款式纹样不变,尺寸却变了一些。
这下,长安小侍卫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楼郎君,这下便是多几次刮风下雨,你也不用担心衣裳漏风了。”孟韵看着谢楼憨笑,忍不住打趣道。
掌柜的立即放下账本,特意绕到孟韵面前,看着青幺手里的衣裳,就要上手去摸,被谢楼一把卷在怀里。
掌柜的倒也不恼,讪笑一声,转身朝孟韵竖了一个大拇指。
“哎呀,且不说这位娘子的绣工,单是这挑双层变一层的巧思,就真不愧一个“妙”字!”
孟韵颔首,微微摇头,“多谢掌柜的夸奖,还是贵庄的衣裳好,才能有小女子的用武之地。”
“对了楼郎君,”孟韵指着衣裳,对谢楼道:“你快些回去,耽搁这么久,他怕也是时候找你了。”
谢楼点头应是,朝孟韵和青幺一并拱手,抱着衣裳飞跑出了布庄。
掌柜的见孟韵人生得齐整漂亮,通身气度不似寻常绣娘,有心拉拢到自个儿布庄,但也只是想了一下。
这样绣技出众的美人,他这个布庄哪里能供得起这尊大佛。
于是,掌柜的一改先前谢楼来时的抱怨,满脸堆笑,重新引孟韵坐下,问道:“娘子今日来,可是有心仪的料子?”
孟韵道:“不瞒掌柜的,我想给家中亲友做两件衣裳。”
掌柜的点头,问:“不知喜欢什么样式的?绢纱绫罗,各式纹样,我这儿可有不下百数。”
听出话中的考验之意,孟韵想了想,问掌柜的要了铅丹色和青玉色缠枝纹绸缎,每样各两匹。
里正夫人年逾四十,铅丹色送去正好;至于青玉缎子,则送给李家的如烟夫人,正好贺她双十年华。
掌柜的再次竖起拇指,赞道:“这可都是我刚从外边运的料子,苏城都不一定有货。娘子可是真是识货!”
孟韵摆手,推辞道:“不敢当,家中也做绣坊生意,只是略知一二而已。”
掌柜的笑着起身,吩咐人赶紧将缎子包好。
不多时,青幺按陶夫人给的住处填好了单子,让布庄的人将货直接送去陶家。
孟韵朝掌柜的道谢,“多谢掌柜的行方便。”
掌柜的摇头,一叠声道:“不敢当、不敢当,娘子今日才是让小老儿开了一回眼界。”
亲送了她们出来,到了店门,掌柜的道:“娘子慢走,下回若有合心意的布料,苏城找不着的,尽管来寻小老。”
孟韵微微侧身,“多谢掌柜的好意,请留步。”
伙计偷偷伸着脖子往外使劲瞧,两道倩影愈走愈远,很快隐入了街上熙攘的人群。
*
有来客栈,谢轻舟下榻之处。
谢楼回去的时候,谢轻舟正好从浴桶中起身,擦干净身上的水渍,拿起衣裳一试,正好合身。
谢轻舟喉间发出一声轻哼,满意地看了一眼谢楼,难得夸一句:“做的不错。”
谢楼满脸堆笑,嘴角压抑不住地高高翘起,跟小时候在大街上捡到一枚铜钱一样,乐得生怕别人不知道。
“大人喜欢就好。”谢楼说着给他添了一盏茶,低下头悄悄去看他家大人的脸,小心翼翼试探道:“大人觉得这衣裳如何?”
“什么如何?”谢轻舟拿着一张卷宗再看,注意力全在手里,闻言眉头轻皱,不耐烦谢楼的打扰。
“哦,没什么。”谢楼没有错过他眉心一闪而过的不悦,吞咽一下,讪讪闭上了嘴。
正巧这时,街上传来一声走街串巷糖人的叫卖声,棒槌敲得锣儿叮当响,引起了不少妇人孩子的注意。
隐隐的骚动声传来,谢轻舟眉头皱的更紧,谢楼也不敢再说话。
原本谢轻舟白日就能发现异常,但他为弄清此地水路码头一事,整个人忙得疲惫不堪,更别提有什么心思关心衣裳。
直到晚间盥洗入睡,脱下外裳,他才终于发现了异常。
“这衣裳哪儿买的?”谢轻舟面色凛然,双眼伶俐,逼视着谢楼,冷声质问。
谢楼倒洗脚水的手一抖,差点倒歪了烫到自己,回头见郎君脸色不对,赶紧把盆扔了过来。
“郎君,怎么了,是哪里不对吗?”谢楼战战兢兢,生怕衣裳出了问题。
“我问你衣裳哪儿买的?”谢轻舟再一次追问。
声音完全不似平素清冷无波,仿佛小孩子缠着大人买糖葫芦般,执拗急切。
他这回问得极快,谢楼若不是听了两回,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谢楼下巴抬了抬,指着他手里的衣裳,说道:“这是属下去布庄买的成衣。当时掌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