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萍来到小洋楼里, 就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似,只见这的玻璃是拱门形的,两边收拢着白色的窗帘。
坐在沙发上, 可以看到外面的院子,墙上挂着石英钟表,地板擦的能照人影, 就连面前的这张桌子, 都特别的雅致,好看,和二叔家里的完全不一样, 这就像电影里似的。
长桌子上面, 摆着一个花瓶,花瓶里插着一簇茉莉花,香的很,上面还带着露珠哪,就连桌子上喝水的杯子,和水壶都好看的不行, 是陶瓷的, 上面描着她在书上看到过的山茶花, 边沿上还带着金边哪,一看就很贵气。
她二叔家喝水都是用掉了漆的搪瓷缸, 水壶是那种带嘴的铝壶, 很旧很脏。
桌子这边 , 摆着她和二叔用网兜子带来的几个青苹果,还有几盒廉价的点心。
门口摆着几双鞋, 有带细跟的皮鞋, 崭新的运动鞋, 她忍不住低头看了眼自己脚上穿的那双捡堂姐发黄的运动鞋,自卑的把脚往后缩了缩,两只手紧张的攒着衣裳。
她啥时候也能有一双那样带跟的皮鞋啊,张小萍羡慕极了,她从来不知道人还能住在这种地方,过这种日子。
她以前最大的希望,就是能嫁到城里来,对方最好是老师,或者是工人,把她爹娘兄弟都接过来,过好日子。
可她现在才知道,啥叫好日子。
之前她是没有想过要找孩子的父母帮她弟弟安排工作的,可和她一样,都是从乡下出来的王慧就用这样的法子,帮她弟弟解决了工作的事。
那些把孩子送进托儿所的人,都很巴结她们,平时给她们送东西,就想让她们多关照关照他们的孩子。
王慧说了,只要她开口和孩子的父母说,他们肯定会帮忙。
再加上家里爹娘一直催她,催她赶快给她兄弟在城里找个工作,她是没法子了,才去找的小二的母亲,她见她整天上报纸,还在城里盖了酒楼,所以就朝她开口了,可没想到她会拒绝她。
她这样有钱,明明轻而易举就能帮她,可她却不愿意帮她,不就是看不起她张小萍吗?有几个臭钱,就感觉了不起了?
回到教室的她,越想越生气,见一点都不给她面子的姜苗的儿子低
着头和珍珍说话,她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火气了。
当时打他真的没想那么多,班上有些孩子,她是经常打他们的,也没出啥事,可谁能想到那个姜苗和校长会冲进来,尤其是那个姜苗,当着孩子的面,那样打她,到现在她脸上,身上的伤都没好全乎。
被二叔逼着来道歉,其实她心里也后悔了,早知道就不打小二了,她现在被托儿所赶出来,二叔的工作也没了……她都没脸面对自己乡下的爹娘。
等她爹过来要是知道这些事,肯定会打死她,逼她回乡下嫁人,可她不想嫁给那些乡下的泥腿子。
“快站起来。”
旁边的二叔推了她一把,她回过神来,连忙站了起来,见那个姜苗从楼上下来了,她顿时变的心虚又局促。
“张小萍?你还有脸过来啊?”
姜苗坐在了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瞅着站在面前的张小萍还有一个赔笑脸的中年男人。
“姜同志,我侄女不该打您儿子,这事是她做错了,我带她专门过来向您赔不是的。”
张卫国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摊上这样一个给他惹祸的侄女。
“听说她被托儿所赶出来了?她不仅打我儿子,还打其他孩子,你侄女这样的人,配当老师吗?”
“不配,不配,当初都怪我,我乡下的大哥一求我,我心软,就托关系,费了好大劲把她弄进了托儿所,可没想到她竟然能干出这样的事。”
张卫国卑微的弓着背,瞪了一眼身旁的侄女,
“还杵着干啥?还不快给姜同志道歉。”
“姜同志,对不住,我不该打小二。”
张小萍说着,给姜苗鞠了一躬,眼圈都红了,
“我已经知道错了,以 后不会再犯了,你能不能和托儿所说说,让我再回去上班啊?
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打你儿子,还有其他孩子了……我爹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他知道我弄丢了工作,会打死我的……”
张小萍给姜苗跪下了,
“我求求你了……当初是我猪油蒙了心,你大人有大量,
别放在心上。”
“你求我也没用,把你赶出来的是托儿所里的人,你前几天才打过我儿子,我凭啥要帮你去说?
你要是还能回托儿所,那些被你打过的孩子怎么办?”
这个张小萍竟然还有脸想回托儿所。
“我向他们道歉,我再也不会打他们了,求求你救救我吧,我虽然打了小二,但你也打了我,咱扯平了。”
张小萍跪在地上哀求着姜苗,想让姜苗看在她可怜的份上,帮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