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人为了不被抢走房子和田地, 到处找人借钱,可愿意借给他们钱的人,压根就没有, 原本在村子里只有二叔徐福贵一家搭理他们, 可这些年,徐川在村里碰上徐福贵这个二叔, 和他打招呼,他连理都不理。
不仅他不理他,就连二叔的儿子们,他的堂弟也不鸟他, 整个疙瘩村, 他们徐家仿佛是被所有人给孤立了似的。
就连小辈们, 在田地里碰上, 也不和他说话,他舔着老脸主动找人家说话, 可对方就像是没听见似的。
他也越发的沉默了, 借不到钱, 只能拿自己家的田地抵债, 张素芬家也没能幸免,徐栓子在他们眼里, 已经成了一颗大毒瘤了。
多年后,
胡子拉碴的徐川, 玩牌又把钱给输没了, 他来到街头一个乞讨的老者面前,弯下腰, 毫不客气的把老者面前碗里的钱, 放在手上数, 连碗里一毛钱的钢镚都不放过。
“今天咋就要这点钱啊?这点钱够干啥的?你个老东西……”
“儿啊,别赌了,爹求求你了……”
年迈的徐川跪在地上,哀求着自己的亲儿子。
徐栓子一脚把他踢开,
“要你管我,我不赌我干啥?你就好好在这给我乞讨要钱,晚上我再来,如果还是只要到这三瓜俩枣的,哼,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看着儿子抢走钱离开的背影,徐川老泪纵横,
“造孽啊,造孽啊……”
肯定是他徐川上辈子坏事做多了,才生了这么一个儿子啊,这个儿子就是来讨债的……
他从怀里掏出刚刚藏起来的一块钱,买了三个大馒头,又朝店家要了点白开水就着,在自己的乞讨的桥下,正打开袋子准备吃馒头哪,一片阴影投了下来,手中的馒头被人夺走,扔在了地上。
“你干啥抢我的馒头……”
徐川抬头,看着面前这几个来者不善的男人,想拿起来自己的碗就跑,被这几个人按住给狠狠的揍了一顿,不远处的路边停着一辆车,车里坐着陈小兰,她正透过车窗往这边看着哪。
当年她拿着她娘给她的钱来到了外面
的大城市,没有学历只认识几个字的她,只能在一家饭店里,给人刷盘子,午夜梦回间,她总感觉自己上辈子考上了大学,还是个大老板啥的。
一觉醒来后,自己和人挤在一张狭小的床板上,和八个人合租一间巴掌大小的屋子,怅然若失的感觉,她每个月要交不少的房租,剩下的钱吃吃饭,压根存不了多少钱,更不用提接她娘过来了。
一个屋里的姑娘,有个给老男人当小的,她知道后,很不齿,甚至打心眼里看不起她,可看到她搬出了这个鸽子笼似的屋子,住进了那个男人给她买的大房子里,每个月还有花不完的钱,不仅穿戴的好,还能雇得起保姆……她心动了,最后也变成了她曾经最瞧不起的人。
她有钱后,就把她娘从徐家给接出来了,可过了两年,她娘就病死了……她不知道该恨谁,现在的她是人人瞧不起的小三,包养她的那个人前几天把她从屋子里赶出来了,对方又找到了年轻的。
她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看到曾经家暴她娘的狗男人,在街边乞讨,如今看着这个男人被殴打,她心里痛快了一点。
晚上的时候,她走进了一家破破烂烂的面摊,这个地方是她当初刚来的时候,吃的第一顿饭,好心的大叔见她像是饿了很长时间了,那碗面没有要她的钱。
她坐了下来,叫了一碗和当初一模一样的素面,自从她跟着男人,生活变好后,这个地方她就再也没有来过,嫌弃这里脏乱差。
闻 着那股飘来的面汤味,她心里难受的很,如果时光能重来该有多好啊。
店铺外面挂着一个电视机,上面出现了一个女人,穿的体面的很,正在被电视台采访,她是那么的优雅,那么的有学识,那么的从容……陈小兰立马愣住了。
这个人竟然是十几年前从徐家逃跑的大丫,徐大丫。
“妈,你看啥啊?我快饿死了。”
一个牵着孩子的女人木呆呆的站在电视机面前,被儿子一催促,才回过神来,
“老板,来两碗面,一碗素面,一碗肉丝面。”
说完话,女人牵着孩子在油腻不堪的桌子旁坐了下来,还时不时的看向电视里的女人,
“小军,电视上这个人是你妈的大
姐,你的大姨……”
这些年,徐盼娣一直有关注徐大丫,她看着她不仅成了保护女性慈善会的副会长,更是成了大学里的大教授,大作家,出书,上电视,上采访,听说她丈夫是科研人员,当初她还见过他一面哪。
她在电视里是那样的耀眼,侃侃而谈,整个人好像是会发光似的,她变得再也不是她记忆中的那个大丫了。
她不知道同样是姐妹,为啥她大姐徐大丫就能变成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