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鸟儿叽叽喳喳叫着,不知赶春还是叫秋。微风一吹,渐黄的树叶扑簌簌落下,惊得聒噪的鸟儿展翅高飞。惊慌中,掉落几片羽毛。
黎漾弯腰拾起准备夹在书里做书签,指缝里透过三两束光线,轻轻盈盈缠绕指尖。
张然觉得黎漾心情肯定不错,应当是解决了烦心事,“昨天生日过得不错嘛。”
她看了黎漾发的朋友圈,身穿白裙与身穿白西装的南青舟合照。可能黎漾调了滤镜,照片有些偏古典模糊,好像老相机照出来然后存放了好多年的照片。
画面中黎漾笑得十分甜美,亲昵的却又带着分寸感靠着南青舟。南青舟面无表情,脸上还带着奶油,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古怪。
偏偏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气场无形中最适配最契合。好像他的笑容只为她,他眉宇间的风雪有她在的时候才会消融。
光是一张照片,就让张然浮想联翩,不敢想若是黎漾和南青舟真在一起了她会做出什么疯狂举动。
黎漾摆弄着羽毛,“还好,本来是想照顾小叔,结果成了小叔照顾我。”
说罢,她摊开右手掌心,露出一片红肿。
可能昨天小叔给她上了药的缘故,今天的情况明显好很多,没昨天那么肿了,做事时也没那么疼了。
烫伤面积不大,但在细嫩的手心里格外触目惊心。张然捧着黎漾的手,心疼道:“可怜我家小漾漾了。上药了没啊?上课时我看你记笔记记得那么认真,是不是都在硬撑啊。”
面对张然的热情黎漾总是无所适从,抽回自己的手,她说:“涂过药了,现在不怎么疼了。”
闻言,张然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阿漾!张然!一起去吃饭吗?”
听见有人喊自己,黎漾和张然同时看过去,顾泽琛站在不远处冲他们招手,身后跟着几个朋友,有些大张旗鼓的感觉。
黎漾不太喜欢和这么多人一起吃饭,尤其还是那么多不认识的人会很尴尬,刚想开口拒绝,结果自己的手机响了,是小叔打来的。
“小叔?”
“好,我知道啦。”黎漾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怕她偷偷地减肥,今天早上小叔亲自看着她吃了早饭才让她来上学。
这会儿来学校给她送饭,估计是怕她节食。
黎漾有些不好意思:“然然我小叔来给我送饭了,你们先去吃吧。”
张然说:“你要抛下我一个人吗?我一个人吃饭很孤独唉。”
黎漾说:“那我看看能不能把饭带进来,我去食堂找你。”
张然噗嗤一笑:“傻漾漾,还是和你小叔一起吃饭吧。那可是南青舟!十万少女的梦。和那么帅的人一起吃饭一定很幸福,一定很下饭。”
黎漾说:“可是……”
因为小货车司机的事,她现在不怎么想和南青州独处,怕自己面对南青舟就胡思乱想。
张然说:“你去吧,我还有顾泽琛他们。”
“好吧。”
黎漾走了。
顾泽琛恋恋不舍的望着黎漾离去的方向。张然拍了一下顾泽琛,提醒道:“别看了,人都走远了。”
顾泽琛问:“她怎么走了,是我的原因吗?”
“她小叔来给她送饭了。下次你别带那么多人,漾漾不喜欢人多,而且都是不认识的人她会觉尴尬。”
顾泽琛目光彻底从黎漾离去的方向收回:“知道了,我以为人多热闹,就喊了那么多人过来。”
“……”
榆木脑袋。
黎漾还没走几步就收到了南青舟发来的消息,让她去经贸系主任办公室。祁念臣好像就是经贸系的,小叔应该是来找祁念臣,顺便给她送饭的吧。
黎漾给小叔找理由,让自己的怀疑心安理得。一个人怀疑对自己非常好的人时候总是千方百计挑刺,找出对方的不好,因为那样可以让自己的猜测变得顺理成章。
看吧,他其实就是那样的人,对自己的好只不过是在伪装。可是那样偏偏会把对自己好的人伤得很深,是不可逆的伤害。
黎漾推开办公室的门,看见南青舟背对着她站在落地窗前,上位者的气势让人产生俯瞰整个校园的错觉。脑海中自觉脑补出南青舟肃然的表情,令人呼吸一滞,望而却步。
记忆中小叔是抽烟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小叔不再抽烟了。大多时候都是一个人站在阳台看向飘茫无尽的远方,身后的万家灯火衬得小叔寂寥冷漠。
这样的小叔会和当年的车祸有关吗?
“黎小丫头想什么呢?”耳畔响起祁念臣不着调的声音。黎漾从自己的世界中回神,“没、没什么。我来找小叔。”
祁念臣笑着调侃:“好好好,我这个叔叔就不重要了是吧?当年我替你出气,给你买糖葫芦,你都忘了。”
“没有,我来祁叔的办公室,”黎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