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五条悟。
五条悟几口就吃完了喜久福，插空哼唧着还要吃，渡沢任就一个接一个地投喂，期间两个人有问有答的。
“悟不着急回去吗？”
他换了个姿势，仰躺着继续：“着急也回不去，虽然比较担心，不过我的学生们都很优秀啦，一定会没问题的。”
渡沢任神色不明地凝视着他，想到漫画目前画到的剧情，她伸手摸了摸五条悟柔软的头发，眸中蕴着旁人难以觉察到的情感波动。
“嗯，悟是个很棒的老师。”
没什么能瞒得过六眼，五条悟没有点明，笑得很恣意，更接近DK时期的自己，他像只乖巧的猫儿任由渡沢任弄乱他的头发，语气愉悦：“当然啦~”
不知怎地，渡沢任忽地想到先前五条悟的话，她俯下身，很专注地看着他：“我们算朋友吗？”
五条悟的笑容很微妙地收敛了几度，随后又露出一个更大的笑容来：“当然算啦~任酱可是我在这个世界上看到的第一个人~”
忽略他荡漾的声线，渡沢任始终淡漠的表情看上去有些许动容，她问出一个很刁钻的问题：“如果捡到悟的人不是我呢？”
“……”五条悟沉默半晌后得出结论，“那么很遗憾，我可能一辈子都认识不到任酱耶。”
渡沢任张开嘴想要继续问，却被五条悟塞了满满一嘴的喜久福。
她腮帮子鼓起来，一下下艰难地咀嚼着。
处理掉最后的喜久福，五条悟舒展着身子坐起来，熟稔地倒了杯水递给渡沢任。
“不要露出那么寂寞的表情啦~”
他慵懒地靠在桌边，难得正经地说着话：
“哪怕一辈子都无法见到、一辈子都隔着一层无法打破的壁垒……嗯，我想我也会……真的很感谢一直在另一个世界支持我、喜欢我的大家。”
不过下一秒他就又嬉皮笑脸地夺过渡沢任手中的水杯：“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
他话锋一转，噘着嘴抱怨道：“才不要诶——而且你们搞出的那些东西，就算是五条老师我也会害羞的！”
渡沢任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回道：“那悟就当做没看到好了。”
“我们这不是遇到了吗。”他轻笑着把水杯还回去，声音低低的，又很温柔。
哪怕再迟钝，渡沢任也听出了他的意有所指。
或许这就是成年人特殊的温柔吧。
渡沢任垂眸盯着杯中泛起波澜的温水，还带着他掌心温度的杯壁熨帖着她冰凉的手指。她抿了一口水，抬头与对面墙上贴的海报中的他目光交错。
她很小声地嘀咕道：“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再小声也瞒不过五条悟的耳朵，他好笑地捏住渡沢任的脸颊，朝着两个方向拉扯，直到她忍不住说疼才松开手。
“还觉得在做梦吗？”
“唔……不觉得了。”渡沢任木着脸，两只手护住自己被捏得发红的脸蛋，“但是悟总有一天会回去的吧？”
五条悟听到这话，用一种‘你在说什么啊’的眼神看她，手指一屈，指尖弹在她没护住的脑门上。
“我承认在这里很轻松。”
“但在那边有悟的学生、悟的老师、悟的……”
他打断了渡沢任的话，眼神很坚定地说道：“所以我一定会回去的。”
空间因为他这句话很细微地扭曲了一瞬，微妙的、十分短暂的，以至于两个人都没有察觉到这点变化。
大抵是看出渡沢任还有很多问题，五条悟不容拒绝地转移了话题：“时间不早了，小孩子该睡觉啦。”
“睡醒悟还在吗？”
她也不是想要他留在这里，只是希望时间能够稍微长一些，至少要让自己留下点什么他确实来过的痕迹吧。
被强制按进被窝里的渡沢任如是想着。
嗯，面瘫着想的。
“会在的啦。”
五条悟陈述事实。他还没有找到回去的办法，这个房子对他限制太多了……今天拽着渡沢任外出一天，他都有偷偷做尝试，但结果不尽人意。
……
“悟？”
无人回应。
“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