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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妁(1 / 3)

李右监瞅了跪在堂下的少女一眼,用力拍了拍案,警告道:“现在是我在审讯嫌犯,你须答,不可反问。那你可瞧见其如何杀害陈海?”

“我犹记得醒来时,死者已经倒地,我并未瞧见其杀人过程。”殷陈神情毫无破绽,甚是义正词严。

听到这理直气壮的回答,李右监胡子都要气得立起来,若不是霍去病在一旁看着,他真想敲开她的脑袋看看里头装的是什么,“那你又如何确定是其杀人?”

“回禀李右监,民女之言只是猜测,其一可能是凶手贼喊捉贼将我诬陷为杀人犯,另一可能便是死者自杀而亡。民女当时见死者心口刺入匕首,便想给他止血,身上血迹乃是救那死者所沾染。”

李右监终于忍不住冷笑,补充道:“还有一个最大可能的便是,凶犯殷陈将匕首刺入死者陈海的胸膛,被人瞧见后恼羞成怒,拔出匕首想杀人灭口,因此身上脸上染上大片血迹。结果却被那人逃脱了,其在路口遇到了廷尉府官吏。你见事情败露,于是装作给死者止血,以掩盖罪行。”

这人真是巧舌如簧,牙尖嘴利,一番话将她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殷陈态度恭顺,继续答道:“回李右监,民女所说句句属实,且民女是左撇子,陈海伤口确是右手所刺,是也不是?”

李右监敏锐地抓住她话中破绽,“左撇子犯案时故意用右手,这岂不是更有说服力。”

殷陈看向霍去病,霍去病已经将案件信息看完,将书简攒在手上,摇了摇头。

“殷陈,你可还有旁的要交代?”李右监继续道。

殷陈垂下头,“并无。”

李右监提笔正欲在审讯记录上签字,却听从方才起一直沉默着的霍去病开口道:“李右监,案发时为何你们恰好在那处?”

“君侯有所不知,我们一行五人从南陵处理公务回来时忽然下了暴雨,黄昏时刻才路过破屋时,听闻有人大叫‘杀人了!’我们便立刻赶去,瞧见了满身是血跪在死者身边的殷陈。”李右监站起身拱手答道。

“那目击者现在何处?”他又淡声问道。

“其人现仍在廷尉府中,他的证词已经由张左监确认记录。”李右监老实答道。

“你确认他现在还活着吗?”霍去病将现在两字咬得极重。

话音刚落,便有人叩门。

一官吏进门禀告道:“李右监,那证人已中毒而亡。”

李右监瞬间冷汗涔涔,两股战战,他抬头看向霍去病,勾出一个极为窘迫的笑来,“君侯真是料事如神。”接着又看向来人,“他中的何毒?何时中的毒?”

“只在其身上发现了一枚毒针。张左监言,中毒时间大致是昏时左右。”官吏将那针呈上。

殷陈看到那根针时,眉心紧拧,那是她的针。

霍去病斜睨她一眼。

李右监拿过那枚毒针,看向殷陈,“我记得,你的物件中是有此物的。”

“是。这枚银针是我之物。”殷陈承认道。

讯室昏暗,时有惨叫声自边上的屋子传来,叫人不寒而栗。

霍去病背对着烛火,侧脸隐入暗处,那双锐利的眼看向殷陈,“你说是来长安寻亲,寻的是何人?”

殷陈抬头看他,缓缓开口:“民女姨母,其名义妁。”

霍去病听到义妁二字时,面色微沉,“义妁?”

出了审讯室,霍去病往证物室去。

灯火通明,九枝灯燃得有些刺眼,霍去病进屋时,张贺手上拿着解剖器物,正在查看死者伤口。

他眼下青黑,抬眼瞅了一眼来人,道:“是右手所伤。”

霍去病走到他边上,用案边陈列的一把匕首撩开死者衣裳,“有止血的动作。”

张贺点头,“这个位置,是与死者面对面所刺。凶器直刺心脏,当即毙命。”

言下之意,是个熟手。

殷陈似乎又多了一层嫌疑,毕竟她是个极狠戾的杀手。

霍去病去查看那把凶器,一把相当锋利的匕首。

张贺抬头望他一眼,满手血迹,“你今日忒反常,到这脏污之地作甚?”

霍去病将匕首丢到案上,“来帮你瞧瞧。”

“去你的,上次那无名尸案叫你来你还嫌那尸体丑陋让你吃不下饭。”张贺白了他一眼。

“死者家属呢?”霍去病没理他的揶揄,问道。

张贺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看案上的籍册,“陈海是个孤儿,并无家属。”

“旁的友人也没有?”霍去病拿过册子掠过一眼,眉头微沉。

“对呀,这个人一消失,就等于从这个世间抹去了踪迹。”张贺摇摇头,看着这个可怜男子,“真不知他究竟惹了个什么麻烦。”

霍去病又看向那个证人尸体,他未着寸缕,身上蔓延着大片青紫,嘴唇发黑。

“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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