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干系,她自然对卫氏颇为忌惮。
殷陈看着隆虑公主那张笑脸,也冁然一笑,“冠军侯与民女,并无任何干系。”
陈琼与隆虑公主耳语,“那日我派人偷偷跟着她,发觉她同霍去病一起回了家。”
隆虑公主嘴边勾起笑意,“如此,那我更得好好招待殷姑子了。”
吩咐丫鬟们将那尸首处理了,退出屋外,陈琼也暂避了出去。
屋中只剩下两人。
淡淡的血腥气仍聚集在空气中,不肯散去。
隆虑公主走到坐榻边,“请坐罢。”
殷陈坐到她对面,抬头看向屋外的葱郁竹林。
“我本不欲为难你,但你若是跟卫氏扯上关系,姑子怕是活不过今日了。”隆虑公主抚摸着红木案面,淡声道。
她这样轻松地将殷陈的命捏在手中,仿佛眼前少女是块俎上鱼肉。
“公主不想救昭平君的命了吗?”
隆虑公主笑了一声,“我猜,他不会死于此毒,最多只会疼痒上数月。做母亲的,自然不想让孩子受苦,但若以姑子的命来换,我想,几个月的痛苦算不得什么。”
殷陈的目光从竹林间移到隆虑公主身上,托着腮,“我如今命捏在公主手中,公主既要杀了我,我亦毫无办法。其实我与冠军侯,还真算不上有何关系。”
隆虑公主闻言轻蹙眉头,“那他为何帮你?”
殷陈继续漫不经心道,“他不过是捏造我杀人证据,威胁我为他所用。现在隆虑公主将我救了出来,我该多谢公主才是。”
“他要你为他做何事?”妇人闻言,眉头拧得更紧。
“救一个人。”
“何人?”
殷陈食指缓缓敲在面颊,她面上带着一丝似有如无的自信笑意,“公主既捉住了我,便该知道我的身份不过一介孤女,我既无能力与冠军侯这样心机深沉的人周旋,但也断不会与他作对,公主若能保住我的命,我或许可以帮公主去探探卫家的底。”
隆虑公主看着殷陈,语气带着嘲讽,“一个孤女,也配和我谈条件?”
“孤女又如何?至少我能靠近冠军侯,”殷陈放下手,双手手肘撑在案上,双手交叠,将下巴搁在手背上,“我还知道他的弱点,这一点,不知可否作为条件?”
雨后的竹林,起了袅袅雾气,屋中的刻漏指向西中,凉风习习,拂面而来。
许久,隆虑公主的声音响起,“殷姑子既有合作的诚意,那么,昭平君的毒,还请殷姑子施以援手。”
殷陈颔首,“自然。”
隆虑公主稍抬下巴,“他要你医治何人?”
殷陈眉梢微挑,狡黠澄澈的眼瞳如猫瞳般微微扩大,“王夫人。”
“王夫人?他同王夫人有何干系,殷姑子莫要哄骗我。”隆虑公主看着殷陈的眉眼,微皱眉头,看得出来她常这样皱眉,眉间有几道掩盖不住的深痕。
“卫大将军近来给王夫人母家送了五百金的事可是传得沸沸扬扬,王夫人是二皇子生母,卫家这是想要拉拢她。”殷陈缓缓道。
卫青的确给王夫人的母家送了五百金不假,提议给王夫人母亲献金祝寿的甯乘还被今上封了个东海都尉。
王夫人近来正得圣宠,连带着刘闳的宠爱也隐隐超过了长子刘据。
王夫人母家势弱,卫氏拉拢王夫人,其实比除掉此人更为稳健。
隆虑公主心下有了计较,打算着人先去打探消息再说。
至于这殷陈,她用自己消息吊着的命,那便留她几日,待治好了琼儿,再除掉她也不迟。
隆虑公主起身,让人将殷陈带到偏屋。
殷陈喝了药,此刻手脚发软,被两个丫鬟扶着出了屋。
喉头发干,想是那药效起了。
抬头望天,也不知霍去病发现她留下的线索了没?
现下中了毒,只能先拖着时间。
隆虑公主要派人打听宫中消息,定会被他发觉,她很相信霍去病能寻摸到她的踪迹,只是,她值得他这样做吗?
与陈家作对,似乎不是个划算的买卖。
她方才的话半真半假,隆虑公主想要查探清楚,得耗费些时间。
殷陈干咳了两声,道:“可否给我送些水来?”
门落了锁,一阵脚步声渐远渐近,水从窗棂递了进来。
殷陈接过水,“多谢。”
丫鬟没有说话,垂下眼帘。
“今日那个姊姊,是因何被杀的?”殷陈抿了口水,干涩的喉咙有了水的润泽,让她的声音也润了下来。
年岁稍小的丫鬟闻言肩膀颤动,手猛地握紧。
边上的丫鬟立刻将她拉走,“女君吩咐过,不可同她说话。”
这句话定了那丫鬟的心,她重重点了头,再回头时,脸上的神情已经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