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琼的车很快便停在金霞市门口,他兴冲冲跨进李家班子,却在下一瞬吓得脚步顿住,浑身赘肉一抖。
前院中,那个将他害得极惨的殷陈和李延年站在一起。
“好巧啊。”殷陈站在石榴树下,笑吟吟望向他。
“你……”陈琼警惕看向周围,却又看向她身边的李延年,怒不可遏道:“你骗我?”
李延年略带歉意朝他一礼,“昭平君见谅。”
“别怕,我只是有事想请教昭平君。”殷陈抬步慢悠悠走向陈琼。
陈琼生得壮实,却被身量轻薄的少女逼得连连后退,陈琼抬手指着她,“你给我站住!”
殷陈听话停步,“你可知窦太主为何帮我不帮你吗?”
“为何?”
“你过来些。”殷陈勾勾手指。
陈琼却坚决不过去,警惕地看着她的手。
殷陈将手抬起,手心面向陈琼,张开手指,在他眼前翻了两面,“我今日不会害你,我只是觉得你大母太过偏心,为何你是她亲孙儿,她却不帮你。”
陈琼怒视着她,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那又如何?”
殷陈坐在栏边,放下手,缓声道:“我可以帮你重获你大母的欢喜。”
陈琼似信非信,却问了出来,“如何做?”
殷陈见他上了勾,再次循循善诱道:“你先告诉我,你阿母可认识王实?”
“王实?”陈琼皱着眉头回忆半晌,“我阿母为何会认识他?”
殷陈拿出一张缣帛,上画着那枚王实身上的玉璧,“这个你可熟悉?”
陈琼眼睛瞪大,那是他阿母的贴身饰物,“你怎知此物?”
看他这反应,必是识得此物了。
是了,那玉上的字代表的是隆虑公主刘嫙,并不是王夫人王嫙。
殷陈笑着看向陈琼,将那缣帛丢给他,“不若,昭平君让隆虑公主亲自来见我,我会解答你的困惑。”
陈琼接过缣帛,后退两步,又道:“你不是说要教我讨大母喜欢?”
“窦太主不喜欢肥胖之人,你最好减一减体重。”殷陈不疼不痒道。
陈琼意识到自己被她诈了,正要扬手劈向她,动作却被一只手制住,“昭平君若要在此处动手,可讨不着好处。”
陈琼看了身旁容颜俊美的李延年一眼,狠狠甩开他的手,转身出了李家班子。
殷陈看着他的背影,捏了捏手指,昭平君暂且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隆虑公主却定是知道了。
离开金霞市后,殷陈沿着城门街往北阙隆虑候府去。
“姑子?”
一道熟悉声音自身后传来,她回头,见是霍去病,“郎君怎在此?”
霍去病走到她身边,目光有意掠过她的左臂,“路过。姑子又怎会在此?”
殷陈瞅瞅周围,见不远处有个支起个胡饼摊子,“我方从东市出来,随便逛逛,我请郎君吃烤胡饼可好?”
霍去病对她这十分生硬的转移话题行为置之一笑,“却之不恭。”
二人坐到胡饼摊的简陋坐席上,让店家烤了两块胡饼。
此处距隆虑侯府不远,陈琼回去后应该将那张缣帛交给了隆虑公主,想必隆虑公主此时已经派人出来寻她了。
殷陈坐在案边,目光瞟向周围。
不多时,一个粗狂的声音从边上传来,“诶!嫖姚!姑子!”
二人转头看去,见赵破奴正大步流星走过来。
殷陈对今日这巧遇所有相熟之人表示十分无奈,看来今日是见不了隆虑公主了。
“赵军士,好巧。”她抬手打招呼。
“那是真巧啊!”赵破奴非常自来熟地坐到她身边的位置上,却觉颈侧凉飕飕的。
他摸了摸侧颈,看向二人,一脸好奇,“姑子和嫖姚怎么在一起?”
殷陈和霍去病对视一眼,霍去病垂眸盯着案上一点油渍,他那样子是干脆想当作听不见了。
殷陈组织了一下语言,“和你一样,也是巧遇。”
“那还真是巧上加巧了。”赵破奴闻言爽朗大笑,没有怀疑她的话。
殷陈心中暗自庆幸,还好遇到的是他,若是此次遇到的是高不识她定是骗不过的,笑道:“我请赵军士吃胡饼可好。”
“那感情好,店家,给我烤三张胡饼!”他抬手招呼烤胡饼的店家。
边上那道冷箭似的目光时不时睨过他,他却浑然不觉,兴奋与殷陈攀谈起来。
殷陈一边应付着赵破奴,一边给对面的霍去病递眼色让他解救自己。
“这身上怎么这么刺挠呢?我刚换了新衣啊!怪了!”赵破奴抬手抠抠后颈,嘟囔了一句,瞥见殷陈胳膊,问道,“诶,姑子这手怎么回事?”
殷陈正琢磨着怎么应付他,却听霍去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