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上的血迹被清理干净，纤薄的剑身重新恢复了明丽。
“他到底是爱过呢，还是全都是谎言呢？”白虹化形而出，感叹道。
“不知道，看不清。”
他的感情太过激烈，又混杂了各种扭曲的东西在其中，搅成了一团，她根本无法分辨。
两人从空中落下，与闻夕汇合。
“没有受伤吧？”闻夕上前一步迎了上去。
她笑着摇摇头，“这狐妖空有境界但发挥不出来，应该没什么斗法的经验。想必是杀妻证道之后一直在这里闭关，没怎么与外界来往。”
“这又是从何而知？”
于是林婉儿将刚踏入白雾就进入了姜婉儿的梦境，以及梦中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闻夕。一口气说完后，还十分感慨地得出了一个教训——
“人的心思真是莫测啊，这样亲昵的爱意也能轻易地演出来。太复杂了，我反正是分不清的，果然还是找一个杀不死我的最靠谱。这样他要是真爱我，还有后悔的机会，要是不爱我，我也能踹了他去找下一个。你看，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闻夕无语，他竟然开始觉得这个逻辑似乎没有太大问题了。
白虹的重点永远与众不同，“这叫旱涝保收，你个不学无术的就会乱用词。”
“又不是在说庄稼，你才乱用词呢！”
两人一眨眼就又争成了一团。
见大家都没事，闻夕开始思索起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从百年前姜婉儿在七夕节遇到云离，到林婉儿被梦境困扰，最后追寻梦的轨迹到达怀阳，在16岁生辰时觉醒为人型仙芝。而后狐妖因她的觉醒启动领域，覆盖整个怀阳。他们为了调查白雾，进入他的领域，而后得到梦境的真相。
如果说林婉儿在此处觉醒是巧合的话，一直等待人型仙芝的狐妖也在此处也是巧合？
如果说狐妖在此处是巧合的话，那林婉儿梦中的婉儿也是人型仙芝还是个巧合？
这巧合得是不是也太多了点？
怎么想，中间似乎都差了某种关键的东西。
可他怎么想，都想不通那个关键点到底在哪里。
没有人事先知道林婉儿会觉醒，就连道衍也只说她有一个死劫，可这梦境却提前了将近一年降临在她身上。
若说有某个未知的存在在偷偷影响她，可一年前的那个时点，她的父亲林海天还好好的，想要在合体期巅峰的林城主眼皮子底下对她女儿动手还不被发现，除非下手的是那些早已不问尘世的大乘期老祖。
可这些老家伙最少六百年都没有出现过了，怎么会突然对一个在修真界几乎无名无姓的小姑娘动手？这说不通。
所以有大能暗算的可能性很低，那么剩下的答案就只有一个了。
或许……那个关键一直藏在阿婉身上，而他们却一直忽视了？
重新观察林婉儿从头到脚的全部装束，一个一个排除掉，最后目光落在了她腰间的袋子上。然后，他向林婉儿伸出手。
“阿婉，给我看看你的乾坤袋。”
那边争吵的内容已经从成语的词意歪到了林婉儿只看闲书头脑简单上，闻夕的声音被白虹的童音掩盖。
“杂书怎么了，杂书也是可以增长见闻的！你看小桃还不是什么都知道？”
“她那是八卦！是天生对各种传闻敏感，你呢，满脑子就是玩的傻子！”
林婉儿似乎听到他好像说了什么，就见他向自己伸出了手。于是想都没想就把左手放了上去，继续梗着脖子跟白虹吵。
闻夕被她这天外飞仙般的反应弄得哭笑不得，握着她的手一时间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最后无奈地决定随心，好好地握在手心里。
“阿婉，阿婉～”摇胳膊。
“闻夕你等下，今天我非要跟她掰扯清楚不可！”
眼看着她都开始撩袖子了，闻夕叹了口气，就着手使劲一拽，谁知林婉儿一个趔趄撞进他怀里。
“闻、闻夕？”
她整个人扑过来时，人都是傻的，只觉得所有的感官都被他的气味包围，让人头晕。
本来只想让她转个身的闻夕也没有预料到这个结果，他沉默了一瞬，扶着她的胳膊后退了一步，拉开了距离。
“……你总算是理我了。”说着就自己伸手从她的腰间拿出了乾坤袋，递到她面前，“帮个忙。”
“啊？”林婉儿脑子发懵地看着他，半天没有反应。
见她还在发傻，闻夕只好把话说的更清楚一点。
“我怀疑你的乾坤袋里有什么东西在搞鬼，打开检查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