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快看!\"
\"出事了!\"
就在整片天地为之变色的时候,一名负责\"压阵\"的蒙古流民猛然催动着胯下的战马在一众狐疑的眼神中,行至佟养性身边,操着一口有些蹩脚的官话指向锦州城,脸上满是惊恐之色。
\"呱噪!\"
闻声,佟养性便是没好气的训斥道,心头更是有些烦闷,眼下局势正是焦灼的当口,些许风吹草动便容易引起军中哗变,遑论是如此大张旗鼓的\"拍马扬鞭\",口中妄言?
如若不是心中还存着些许理智,知晓这些蒙古流民并非麾下那些毕恭毕敬的\"汉人降军\"可以随意拿捏的,他真想当场将其格杀,从而稳定军心。
但很快,佟养性便是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其身旁的亲兵们皆是先后倒吸了一口凉气,更有甚者自喉咙处发出不知所谓的咕咕声。
强压住心中的惊恐,佟养性勉强抬起了头,朝着众人手指的方向望去,一抹令人心悸的红色洋流顿时映入他的眼帘当中。
不知何时,锦州城厚重的城门已是被推开了一道缝隙,并从中走出了百余名身披甲胄的精锐,一边与涌至城池脚下的士卒厮杀,一边扭头朝着城楼处高声呼唤着什么,好似在告知城头弓弩手调整站位。
在锦州城头漫天箭矢的压制下,涌至城池脚下的\"降军士卒\"很快便被扑杀完毕,仅剩下数十驾盾车还在\"有惊无险\"的朝着城池驶去,余下的士卒也大多躲在盾车身后,不敢充当\"出头鸟\"。
一时间,锦州城外的那百余名官兵竟是宛如自地狱中出来的魔神一般,浑身上下被鲜血浸透,唯有手中的兵刃在头顶烈阳的照射下,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芒。
\"尔等是呆瓜不成!\"
前后不过是几个呼吸的功夫,心神大震的佟养性便是反应了过来,手中长鞭狠狠的抽在身前蒙古鞑子的身上,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嚷嚷道:\"直接放箭,将他们射死就是了,何必要与他们近身搏斗!\"
佟养性本就是汉人,更是世代居住于辽东镇,又精于人情世故,多少知晓些\"内情\"。
随着大明军备废弛,朝廷调拨下来的粮草和军饷被层层贪墨,一些边镇上的军将为了维系战斗力,便会自军中挑选出些许精锐,编入\"标营\",将有限的资源有限分配给他们。
若是他所料不差,此时锦州城下的这百余名官兵应当便是辽东巡抚毕自肃亦或者哪位总兵麾下的标营,有此战斗力也在情理之中。
\"驸马说的是!\"
见佟养性如此言说,那名蒙古流民顾不得脸上传来的剧痛,匆匆应是之后,便转身离去。
不多时,原本急促的鼓点声便是猛然变换节奏,一些\"机灵\"的降军士卒已然开始弯弓射箭,躲在盾车之后,朝着城门脚下的官兵们予以还击。
...
...
锦州城头上,立于城垛后方的辽东巡抚毕自肃见得城外状若疯癫的叛军们终是缓缓停住了脚步,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抹释然的笑容。
刚刚局势最为危急的时候,锦州城外已是堆积了不少碎石和夯土,更有些\"悍勇\"的降军士卒踩着同伴的尸首,险些登上城墙,着实将城楼上的文官们惊出了一身冷汗。
值此关键时刻,辽东副总兵赵率教便是毫不犹豫的领着其麾下百余名亲兵,自告奋勇的前往城门处退敌,一方面为城头的士卒们缓解压力,另一方面给满桂及曹文诏二人争取时间。
\"范九兄,时候差不多了吧。\"
见得城池脚下躲在盾车后降军们已然开始对赵率教等人予以还击,担忧赵率教安危的周永春便是有些沉不住气的扭头看向身旁的周永春。
不知不觉间,他便是将自己代入了毕自肃下属的身份,全然忘记了无论是从资历尚亦或者经验上,自己才是真正的\"前辈\"。
\"还不到时候...\"
无视了周永春近乎于有些恳求的眼神,一袭红袍的毕自肃面不改色的摇了摇头,其炯炯有神的眸子仍在死死盯着远处一杆随风摇曳的大旗。
虽然尚且瞧不清立于大旗之下之人的具体面容,但毕自肃却是知晓,此人应当便是被朝廷列为头号叛徒的佟养性。
平素的时候,似这些\"女真高层\"绝不会轻易以身犯险,朝廷纵然想要将佟养性绳之以法,却也无济于事。
但眼下却是一个来之不易的机会,他实在不想错过。
\"范九兄,当心弄巧成拙呐。\"
见毕自肃不为所动,周永春眼眸深处的忧愁之色更甚,就在他们二人说话的当口,城池脚下已是传来了惨叫声。
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已然有官兵在降军士卒的箭矢下,倒在了血泊之中。
嗡!
一语惊醒梦中人。
此话一出,毕自肃便是身躯一颤,脸上也是涌现了些许惊色,目瞪口呆的盯着身旁的同僚。
这也就是城外的降军,若是换做那些悍不畏死的女真八旗,见到锦州城门洞开,早就飞扑上来,岂会躲在盾车之后?
见周永春点头,辽东巡抚毕自肃忙是迫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