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陈导不禁皱起了眉。
他最讨厌浪费时间和机会的演员。
如果没有认真试镜的打算,根本没必要走进这道门。
陈齐抬眼,上下打量了江晚榆一眼。
她的形象还算符合玄学天师的气质。
身材高挑,眉峰冷冽,妆容恰到好处,脸上没有一处点缀显得多余。
可惜陈齐之前看过江晚榆演戏的片段。
浮夸的肢体动作和用力过猛的五官,配合奇怪的剧情。
简直惨不忍睹。
陈齐泄了口气,轻轻往椅背上一靠。
“行,你开始吧。”
江晚榆点了点头。
她不知道在陈导心里,她已经是半放弃状态了。
但事实是昨晚江晚榆把试镜本罗列的全部片段都记得滚瓜烂熟,台词和动作都倒背如流。
工作人员将搭戏的道具抬了上来,待放稳后,江晚榆微微有些迟疑。
搭戏的是个木偶架子。
外面套了一件红色的长袍,大部分拖在地上。
看起来十分滑稽。
江晚榆站在原地,凝视着这个木偶。
这是全片难度比较大的一场打戏。
江晚榆扮演的叶慈天师落入了红线鬼蜮的陷阱,在劣势中与之展开搏斗。
在实际拍摄过程中,这部分内容需要有较多的后期特效制作。
这对演员的信念感是一种巨大的考验。
“为什么还不开始,你要放弃吗?”
一旁的计时场助提醒道。
江晚榆却道:“可以给我一张纸和一支笔吗?”
“可以。”
场助把纸和笔给了江晚榆。
陈齐看江晚榆在纸上刷刷画了几笔,就把纸笔揣进了口袋。
随后,她眸光一变,拔出了道具佩剑,直直指向了那个木偶。
“红线孽物,你盘踞在此,害人无数,毫无悔过之意,今天我必要除你!”
说罢,江晚榆挑剑刺向木偶。
就在快要刺向木偶面门之际,江晚榆装作面色一震,侧身躲过红线身上爆发出来的无数菌种。
江晚榆被逼得连连后撤,因为沾染上菌丝的人都会被红线异化,成为红线怨灵的傀儡。
佩剑被江晚榆挥出数道漂亮的剑气,刷刷作响。
她目光如炬,紧盯着那个红色的木偶,像是猎食中的猛兽,尖狞的獠牙随时准备咬断猎物的喉咙。
“起灵!”
江晚榆一跃而起,一个漂亮的侧空翻接盘山一掌。
一张符纸被贴在了木偶面中。
“咔——”
“咔咔——”
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声音突然响起。
坐在第一排的陈导顿时瞪大了双眼。
这!
这怎么可能!
眼前身披红衫的木偶关节不断发出咯咯的声音,木偶的脖子一下下抽动着,俨然一个活人正在活动关节。
下一秒,木偶竟然朝江晚榆缓缓走去。
“啊!!!”
第一排的人顿时害怕地四处逃窜。
江晚榆厉呵一声:“孽物还敢作祟!”
她身形一闪,脚底生莲,步伐轻盈又迅疾如风,手中的剑直直刺穿红线筑起的屏障。
同时,那张纸画符被道具佩剑堪堪划破。
木偶的脚步顿时停住,摇晃了几下,随后栽在了地上。
江晚榆望着惊魂未定的众人,鞠了一躬。
“我演完了。”
众人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纷纷躲在后排不敢上前。
第一排只剩下陈导和戴着帽子的顾宴之仍旧坐在原位。
“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做到的!”
陈导脸上露出无比欣喜的目光。
“你刚才是怎么驱动这个木偶的?!”
江晚榆捡起地上的碎成两片的纸符,递给陈导:“这个是在演之前我用纸笔画的蛊符,贴在死物上面可以暂时使物体动起来,不过这个画得很粗略,所以木偶的动作也很僵硬。”
陈导好奇探究的目光一直没离开过那张纸符,他语气激奋道:“之前来试镜的女演员,有演得还可以的,但是一演到打戏就显得有点生硬,不够灵气。”
“当然这和现代社会玄学的没落也有关系,反正我很难将她们与叶小天师联系起来。”
“但是你却让我看到了我心目中叶慈的样子。”
陈导站了起来,目光炯炯道:“你刚才流畅的身形步伐,就算是我们组最好的武术老师来做,都不一定能还原到你的自然!”
江晚榆有些不好意思道:“在玄术这一块,我比较熟悉,做起来也就比较自然。”
“好好好,我们一直在找对玄术有理解的演员。”
正当陈导就快要叫江晚榆当场签合同时,一直没说话的顾宴之摘下了帽子。
他今天完全是素颜状态,却仍然和周围人长得不像在同一个维度。
这张脸如同女娲毕设般完美。
他随意抓了抓被帽子压塌的头发。
“江老师在玄术方面的应用确实让人很放心。”
顾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