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宛脸色铁青,瞪着镜子里气定神闲的江晚榆,一言不发。
化妆师很会看脸色,连忙收拾完手上的活。
“好了。”
宋宛没再说话,站起身直直走出了房门。
江晚榆这才慢悠悠坐到自己位置上,从兜里拿出了一根棒棒糖,递给化妆师。
“喏,来根糖,我刚吃了一根,挺好吃的。”
化妆师接过来,说了句谢谢。
“榆姐...”
“嗯?”
江晚榆见她好几次这样欲言又止,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你有什么话你就说。”
化妆师仍然犹豫着,干她们这行,最忌讳多嚼口舌。
化过妆的艺人多了,才知道有些艺人私底下心眼有多小,有多记仇。
江晚榆看她仍不开口,便直接道:“是不是想说刚才我为什么这么直接怼宋宛?”
化妆师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
江晚榆毫不在意道:“人生在世,到底有谁高贵到需要我忍着气跪舔呢?”
“与其内耗自己,不如磋磨别人。”
“再者本身就是她的问题,她还先在那儿茶言茶语。”
“我跟你说,”江晚榆煞有介事地停顿了一下,“真诚已经不管用了,真诚地发疯才是我唯一的必杀技。”
化妆师举着眼影刷的手,微微颤抖。
说的....
真的....
太他妈对了啊啊啊啊!!!
江晚榆并不知道她的人生原则已经悄然影响了一个化妆师小姐姐。
化完妆,江晚榆来到拍摄的实景场地。
今天有和顾宴之的对手戏,拍的是裴淮安和叶慈在调查红线事件途中顺手解决了一只鬼。
然而宋宛也在现场,她换了服装,正在听这一场戏的指导。
“什么情况?”
江晚榆走到顾宴之身边问了一句。
顾宴之神色冷峻,睨了宋宛一眼道:“剧情变了,变成我们杀鬼是为了救她。”
江晚榆:“好好好,很难理解一个柔弱女子在这荒山野岭是为了什么。”
顾宴之不置可否。
江晚榆目光扫视了周围一圈,心里却升起一点异样。
不知为什么,这里的环境让她觉得有些不安,却又具体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以风水而言,这里抱山饮水,四方无缺漏,不招阴煞,是块福地。
江晚榆扯了扯顾宴之袖子。
顾宴之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江晚榆迟疑道:“一会儿如果发生什么事情,你一定要按照我说的做。”
很快正式开拍。
叶慈和裴淮安刚从殷家大宅出来,打算去街巷里小道消息灵通的地方搜集线索。
穿过一片树林时,他们听到了一阵凄厉的惨叫声。
“救命啊!——救命——”
叶慈和裴淮安对视一眼,立马上前查看。
只见一个身穿鹅黄裙衫的女孩跌倒在地,一只身形奇特的鬼正压在她身上。
这只鬼长得千奇百怪,脸白如墙,长发垂顺,五官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
那就是,各长个的。
眼睛,鼻子,嘴巴,眉毛,每一处都有各自的特点,但是长在一张脸上,就如同胡乱拼凑的素材。
最可怖的是,他的脖子处直直长出了两只婴儿的幼手,如同两段白嫩的玉藕,搭垂在那鬼的肩上。
叶慈只望了一眼,便神色复杂道:“这鬼最喜欢吞食刚出生的小孩,其次是面容姣好的女子,性淫恶,多诡计。”
裴淮安听闻,手已经覆盖在佩剑上。
他瞥了一眼叶慈道:“那你别上了,我来解决他便可。”
说着,便身形一晃,拔剑跃起,剑心直指那怪物头颅。
然而。
正当裴淮安以为这一剑必取那鬼物首级之时,那怪物却像一阵风一样消散不见,连带那名女子。
随即,身后传来一道又尖又细的声音。
“哪儿来的臭东西,敢打扰本座雅兴?”
这声音仿佛一个男人硬掐着嗓子发出来,叫人听着毛骨悚然。
顾宴之难得地NG了。
他不可置信地回过头去。
发现那个鬼物正掐着宋宛脖子,抵在江晚榆身后。
“本座没想到,这里也有个美人儿。”
随后,他伸出了一截肥大的舌头,对着江晚榆的脖子舔了上去。
宋宛面色青紫,已经失去了意识。
这一切根本不像演的。
监视器外的众人已经吓傻了。
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见无特效的灵异片现场。
陈导抓着对讲机,手抖得厉害,但仍然清醒地指挥道:“片场所有人,丢下所有东西,退到隔离线后面!叫顾宴之马上退出来!”
其实不用他提醒,片场的人早就逃得一干二净。
只有顾宴之仍然在原地没有动。
他看着那鬼物嫌恶地把宋宛丢在一边,道:“这女人长得这么好看,身子却浪荡不堪,本座最讨厌吃这样的女人了。”
说着,目光贪婪地看向江晚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