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
这场景实在是太诡异了。
江晚榆原本以为再也见不到上个世界的人了。
现在猛然在这里相遇，实在让人措手不及。
“顾宴之...你还记得我吗？”
江晚榆试探性地问道。
眼前的男子神情冷漠，听到江晚榆直呼他的名字，表情更是不悦。
“你倒是大胆，敢直呼朕的名讳。”
江晚榆眼睁睁看着原本就只有5的好感度，向下降了两格。
现在只有3的好感度了。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宁杏连忙赶过来，连滚带爬地跪在地上，声音止不住地发颤道：“皇...皇上！求皇上饶恕小主，小主今日刚失足落水惊厥，现在心神不稳，神志不清！求皇上饶恕小主！！”
江晚榆见状，也连忙跪下，老老实实道歉：“陛下，臣妾知错了。”
顾宴之根本不看地上齐齐跪着的两人，语气随意道：“你是哪个宫的？”
江晚榆低着头回道：“回陛下，臣妾是宝华轩的。”
“宝华轩......”
似乎是这个地址太过偏僻，顾宴之思索了片刻，才道：“宝华轩......你是江晚榆？”
“正是臣妾。”
“抬起头来。”
江晚榆顺从地抬起头来。
顾宴之好似要将其看穿，洞察的目光带了无边审视。
半晌。
他淡淡道：“朕不记得你，今日你冲撞朕，主奴二人御前失仪，赐死。”
宁杏吓得跪在地上疯狂地磕头谢罪。
“求皇上饶命！求皇上开恩！”
江晚榆算是开了眼了。
那脸长得不就是让人看的吗？
那名字取了还不让人叫了吗？
怎么看一下叫一下就要处死自己。
古代皇帝都这么不好惹的吗！
怪不得面相这般黑！
江晚榆越想越憋屈，干脆抬起头来定定凝视顾宴之道：“陛下，臣妾直呼您名字，确实是臣妾有失礼教，可臣妾并未冲撞之意，只是想帮陛下回忆一些重要的事情。”
顾宴之难得耐心地听她继续说了下去。
江晚榆道：“陛下，您难道不觉得臣妾面熟，好像在梦里见过？”
就在刚刚。
系统闪回一道记忆。
那是在入宫选秀的时候。
原主江晚榆并不想入宫选秀，因此并没有刻意打扮，对比其余精心妆点的女孩们，江晚榆只有一张令人瞩目的脸蛋，别无其他。
在一众身世显赫的名门闺秀中，江晚榆的出身也极其普通。
父亲只是个小地方的知州，家中亦没有其他在朝为官之人。
江晚榆想着，就这么走走过场，被皇上撂了牌子才好。
没想到，那皇上见了她一眼，便留下了她。
江晚榆以为皇上有多么心悦，没想到只是给了她答应的位份，住处也处于偏地，此后便再也没有过问她一句。
江晚榆一直都不明白，皇帝为什么要召她进宫。
但是这份记忆闪回给现在的江晚榆时，顾宴之当时的神情便一目了然。
那是在现实见到自己梦中人的错愕。
记忆融合的瞬间，江晚榆便知道此世的顾宴之并没有上个世界的记忆。
但是因为有江晚榆这个bug，顾宴之的回忆和梦境出现了错乱。
趁着顾宴之有一瞬间的怔愣，江晚榆继续说道：“陛下，臣妾自知罪该万死，死前臣妾只有一事相求。”
顾宴之道：“何事？”
江晚榆语气极尽真诚道：“可否让臣妾为陛下诊治每逢午夜所犯疾病。”
顾宴之神色未曾变化，语气玩味道：“哦？你说朕有什么疾病。”
江晚榆道：“陛下，臣妾斗胆，请问陛下夜里是否心焦钝痛、通体发汗、手脚冰凉，有时还会不停抽搐，且吃了药并没有什么好转？”
顾宴之面色一转，厉声问道：“这些，是谁告知你的。”
江晚榆摇了摇头：“没有人告诉臣妾，是陛下如今面色发灰，紫气兜转，您的身体正在与您身上背负的煞搏斗，如今陛下气血亏空，再这样下去，您夜晚不得安眠，龙体堪忧。”
“你说的煞，从何而来？”
“陛下担忧国事，劳心郁结，加之您先前杀伐果决，怨念累积，便易遭煞劫。”
杀伐果决。
江晚榆这话还是说得比较委婉了。
根据江晚榆脑内不断载入的记忆，
顾宴之的做法不可谓杀伐果决，只可谓心狠手辣。
昏君的骂名倒不至于，暴君的行列他名列前茅。
朝堂上，他的天子威严便是靠着他上位后心狠手辣摒除异己，将一切反对他的人斩于刀下得来的。
然而他在国家治理上确实做的不错，大靖家业，是顾宴之上位后，从破烂的国家烂土中，一片一片捡起来拼凑好的。
他的神经太紧绷了，戒备心也极其重。
正是因为如此，身上才背负了极重的煞，与他的意志相搏斗。
江晚榆恐怕是带了前世的滤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