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语调温和,像是姐妹谈论闺房趣事般。
然而众人反应却不似皇后这般淡定。
方念璟不住地打量着江晚榆,瞧她浑身上下也没点精妙打扮,只一张脸生得狐媚样子。
“榆妹妹好本事,皇上三年都没来过后宫,不知妹妹怎得办的,姐姐我打心底里佩服呀。”
江晚榆淡淡回道:“皇上此前忙于政事,并非有意冷落后宫。”
“那怎么第一次宣人侍寝,便翻了妹妹你的牌子呢。”说着,方念璟假装捂嘴惊讶道:“莫不是妹妹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法子,叫皇上鬼迷心窍了?”
底下妃嫔一阵哗然。
“是啊,她侍寝前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答应,凭什么她来侍寝。”
“她莫不是用了那狐媚术,或是催情的东西,私底下勾引了皇上吧。”
厅堂并不大,妃嫔们小声地叽叽喳喳,每句话也都清晰可闻。
江晚榆忍不住嗤笑一声。
这群可怜的女人。
与其个个坐在这里对另一个女人指指点点,不如自己回去看看书、赏赏花,也好过整日抬头盼望着一个男人的宠幸。
江晚榆大大方方道:“皇上喜欢哪位妃嫔,便召幸哪位妃嫔,干那妃嫔何事。各位姐妹都在宫中有不少时日了,对皇上也有所了解。”
“他不喜欢做的事,有谁能强迫他么。”
江晚榆撇了一眼皇后。
她面上表情并无波动。
只是两只手叠放在一起,把那帕子捏得皱巴巴的。
“看看,妹妹不愧是受过宠幸之人,说起话来呀,都这样神气。”
方念璟指着江晚榆,向其余嫔妃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江晚榆定定地看着她,什么话也不说。
方念璟被她盯得心里发毛,不悦道:“榆常在这是什么眼神?”
江晚榆移开眼神,耸了耸肩道:“说来也怪,嫔妾瞧贵人也是受过宠幸之人,怎么还要在这取笑嫔妾。”
方念璟眼神一下子变了。
“你在胡说什么,我...我何时受过宠幸!”
江晚榆走到方念璟身边,煞有介事地围绕着方念璟转了一圈,轻轻抬手,从方念璟的肩线往下,缓缓摸到方念璟的小腹,轻轻按了按。
“姐姐不仅受过宠幸,这里,好像曾经还有过.....”
“够了。”
皇后开口了。
她面上泛起疲倦的表情,语气略带威严道:“都是自家姐妹,共同的目标就是服侍好皇上,只要皇上高兴便好,大家莫要这般争风吃醋。”
“相信皇上这样做也是有他的打算,后宫也必会雨露均沾,大家只管做好侍寝的准备便罢。”
说着,皇后扫了一眼眼神慌乱的方念璟,眉头微微皱了皱。
“本宫乏了,你们都退下吧。”
“是,嫔妾告退。”
其他嫔妃便行礼告退。
只有方念璟还留在皇后宫中,失神地捂着小腹。
“方贵人留在这里,是还有什么事吗?”
方贵人宛若大梦初醒,快步走到皇后面前跪下,语气不安道:“皇后娘娘,江晚榆.....江晚榆她好像.....”
“什么?”
“她好像知道了我的事情,”方贵人失神地摇头,“不,不,这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知道这件事......”
皇后斜睨了她一眼,“本宫说过,这件事,只能有两个人知道。”
“一个是本宫,至于另一个,”皇后用手指捏起方念璟的下巴,正色道:“若江晚榆知晓,你性命不保,本宫到时候也帮不了你。”
方念璟慌了,止不住地磕头,求皇后娘娘帮帮她。
皇后转了转自己金黄色的小指护甲,语气平常道:“你不是做过一次么,再做一次,不就好了?”
“对...对...再做一次就好了...”方念璟重复着,狠狠地抹去脸颊上惊落的泪。
“再做一次就好了......”
江晚榆请安完毕,没有直接回宝华轩,而是费劲地找到了钦卜司殿。
那地方就在养心殿正南方,殿堂虽小,却装饰华丽。
钦卜司殿门口有两个守卫,拦住了江晚榆的去路。
“来者何人?”
“我是宝华轩的榆常在。”
“见过小主,小主吉祥。”
“我想进去和钦卜司的掌事说两句话,可否通融一下?”
守卫目不斜视,语气严正道:“钦卜司殿乃宫中重地,无皇上口谕,不得入内。”
江晚榆皱了皱眉道:“那我不进去,你叫钦卜司掌事出来,我们在外面说两句,总可以吧?”
一个守卫抿了抿嘴,似乎有些动摇,小声询问另一个:“小主说的好像有道理啊,不进去是不是就不违反规矩?”
另一个守卫急道:“这怎么行!卜命史是宫中重点保护对象,怎能随随意意出来见人。”
说着,他拿着佩剑挡在胸前,态度强硬道:“请小主理解,奴才恕难从命。”
江晚榆退后一步,摆了摆手道:“好好好,不行就不行,不为难你了。”
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