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榆被他这一声“榆儿”叫得头皮发麻,毛骨悚然。
但见顾宴之神色平静地闭眼调息,江晚榆也缓缓道:“陛下是明君,必然知道后宫与前朝关联。此前陛下忙于朝政,后宫姐妹也理解陛下苦心。只是现在皇上既已打算入后宫,便叫后宫姐妹齐心服侍陛下,也好叫后宫和谐共处。”
“怎么?有人为难你了?”
江晚榆道:“没有人为难臣妾,只是臣妾不敢要这专宠的名头。”
顾宴之抬起眼皮,目光在江晚榆身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她的眼眸上。
那眼神澄澈明亮,毫无半点欲拒还迎之意,刚才这番话,真是出自她本心。
“别的女人都在盼望着朕去她们那儿,怎么只有你,想着怎么推朕到旁人那儿去。”
顾宴之语气带了点复杂的情绪,像是不解,又夹杂着一丝不悦。
江晚榆坐到塌边,拿着玉板蘸了精油,在顾宴之腰部细细打着圈刮搓,边服侍边道:“臣妾怎么舍得推开陛下,只是臣妾不愿旁人以为陛下是个狠硬心肠的男儿,舍得叫众多姐妹这样伤心,臣妾舍不得。”
顾宴之听闻,心情稍好了些,嘴角也微微勾起。
“朕才不在乎旁人怎样看朕,你只管做好你分内的事,朕也不会叫你因此受到非议。”
江晚榆看他没有听进去的意思,只得道:“是,臣妾多谢陛下。”
“陛下,今日除煞,可还好受些?”
顾宴之道:"好多了,也不似第一回那样燥痛,朕感觉不用清心符也可忍耐过去。"
“想来效果不错,还是陛下隆恩浩荡,叫这驱邪符效用发挥到极致了。”
“多亏了你。”
江晚榆趁机道:“那陛下觉得,臣妾的玄术,和钦卜司掌事们比,怎么样?”
顾宴之原本闲散惬意的神情顿然消失。
“榆儿,何处此言?”
江晚榆道:“臣妾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听闻钦卜司掌事们上通天理,下观地运,臣妾好奇。”
然而江晚榆想要加入钦卜司的原因只有一个。
那就是多多锻炼玄术运用,加快气运值增长。
“榆儿,你最好只是好奇。后宫不得干政的道理,你应该清楚。”
“臣妾明白。”
江晚榆看着头上的好感进度条,只有9。
现在和顾宴之提起此事,只会引起他的疑虑和不满。
江晚榆便想着将这件事暂时压下,待日后找时机再说。
经过两次除煞,顾宴之的身体便有了明显好转,主要体现在睡眠和情绪上。
顾宴之很是满意,下旨赐赏给江晚榆好多东西。
偏僻的宝华轩愣是成了宫中一时的红地,连搬运圣赐的小太监们都轮班打卡宝华轩,来看这传闻中深受皇上喜爱的小主,到底长什么样子。
江晚榆看着库房里堆得越来越多的金银珠宝,却提不起半点兴趣。
她就一个头,一截脖子,两只手,全戴满也戴不下这么多珠宝首饰。
这个副本完成后,这些东西也带不走。
虚无,皆是虚无。
还不如系统补贴点积分实在。
习惯了现代生活的江晚榆在皇宫的生活,平淡又无趣。
“宁杏,后宫里的女人每天都在干什么?”
正在给花圃浇水的宁杏放下了干活的物件,道:“回小主,大概就是,赏花赏景,和关系要好的小主嫔妃一起逛园子,不过也不能总是在外面逛,大多数时候还是在自己宫里做女工,刺绣,有些娘娘喜欢画画,弹琴。”
江晚榆听了直皱眉:“一直这样吗?”
宁杏不解道:“那小主认为,还要做什么呢?”
江晚榆话头一哽。
就像在和笼中长大的雀姑说话一般,江晚榆把宫墙外的世界说给她们听,她们也不会非常羡慕。
“算了。”
江晚榆整日没精打采的,这宫里的景色,乍一看是美不胜收,但也顶不住天天看。
除了给顾宴之定期驱煞,江晚榆没有任何活动。
“能不能来个人陪我玩玩,给我找点事儿也好啊。”
说实话,江晚榆还挺期盼像电视剧里那种宫斗场面的。
只是这一天比江晚榆想象中来得更快。
给顾宴之除煞已有半月,这期间顾宴之宣了五次侍寝,当然回回都叫了江晚榆。
后宫妃子都眼红着,却又不敢说什么。
随着江晚榆侍寝的回数越来越多,方念璟更坐不住了。
“如果再不动手,万一江晚榆在皇上耳边说了什么.......”
方念璟在宫里简直寝食难安。
先前那次,本以为是万无一失,没想到江晚榆被推进湖里还能活下来。
该死的奴才,这么点事儿都做不明白。
方念璟越想越气,要是上次就得手,现在根本没有江晚榆这号人物了。
皇帝也不会这样专宠她。
“江晚榆,别怪我。”
方念璟看着黄铜镜中的自己,拿出了一支碧玉雪梅簪,簪在了自己头上。
“要怪就怪你自己,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