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早有心理准备,喻怀音还是不由得鼻根发酸。
她笑笑把心底的酸楚压下去,抬头时眉眼弯弯,看不出什么异样:“祝你成功。”
晚风宜人,苏青看起来很愉悦,掏出手机拍了张江景,随口答:“谢谢。”
祝余和林晚一起吃饭,旁边跟了个小尾巴似的池宇。收到苏青传来的照片时,她正一只眼睛盯着身边那俩人,以防他俩一言不合打起来,另一只盯着手机屏幕,敷衍的回复。
“好看。”
消息一发出去,咔咔又传来几张照片,但祝余没功夫看。
林晚已经处在暴走边缘,右手紧紧握着沙拉叉,骨节因用力而泛白,咬着牙挤出:“你有完没完?”
池宇则一脸委屈:“我只是想和姐姐多待一会儿,姐姐你是嫌我烦了吗?”
刹那间林晚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脸色风云变幻,眼见越来越黑,祝余眼疾手快地扑上去把餐叉从她手里夺走:“淡定,淡定,来深呼吸。”
池宇依旧不知死活,柔弱的:“姐姐……”
“别装了!”祝余翻个白眼,“她不吃这一套!”
“我看出来了。”
池宇一耸肩,剑眉入鬓,一双桃花眼里宝光流转。两人对视片刻,祝余明白了:这人纯属贱的慌。
她拍拍池宇的肩:“你如果哪天挨揍那真是活该。”
池宇说:“可我是真的喜欢她啊。”
林晚冷眼瞧他,眼神如果能具象化的话,此刻他身上已经不止三刀六个洞了。
他重复道:“真心的!”
祝余给林晚喂了个小番茄,自己也吃了一个,毫不留情的说:“看不出来。”
“那说明你还不够了解我。”
祝余无语片刻,又往嘴里扔了个小番茄,心说见了鬼了,认识才几天啊就敢说真心喜欢,您那真心该不会是按斤批发的吧?
正默默吐槽着,林晚的手机响了。
林伟峰拨来的电话,林晚靠在椅背上,懒洋洋的接通:“爸,干嘛啊?麻将不打啊我告诉你,快打吐了。什么……?”
她的脸色逐渐凝重,池宇和祝余狐疑的看着她,半分钟后,她把电话挂了,拎着包起身,和祝余说:“我爸今天去打高尔夫,把肩膀扭伤了,我去医院看看。他也够能折腾的,大热天的打什么高尔夫啊。”
祝余放下筷子:“那我跟你一起吧,去看看林叔。”
“不用。”林晚按着她的肩膀,“不严重,不用看。你接着吃。”
池宇抓着车钥匙:“我送你!”
“我开车了。”林晚转身,“你爱去哪去哪,别跟着我。”
“那怎么行。”池宇追上去,絮絮的声音渐远。
*
回平江那天,正好是周六。平江市的梅雨季到了,到处湿漉漉雾蒙蒙的,铅灰色的云压在城市上空,一缕轻风拂过柏油地面,向远方广阔平原奔去。
下午,苏青刚下飞机,就赶去给周谨庆生。
KTV包厢,苏青抖落一身烟雨,推开门,人已经到齐了。
周谨和李扬抱着麦对唱情歌,陈最端着果盘吃,祝余和钱溢比着手势,不知在聊什么,笑的前仰后合,见他到了,拍拍身旁的空位让他坐下,打听他送什么礼物。
平生没有送礼经验的苏某人淡淡答:“转账。”
祝余一愣,万万没料到这么简单粗暴,余光瞥见周谨放下话筒,像只花蝴蝶一样飞扑过来,勾着苏青的肩,含情脉脉:“老大,我如果是个女的一定嫁给你!”
可见苏青出手阔绰。
陈最和李扬默默偏过头捂住半边脸,不忍直视。
祝余额角不断抽搐,她伸手按了按:“真是朴实无华又讨人喜欢的礼物啊!”
服务员敲门,送来一打啤酒。
钱溢抛着骰子说:“干喝多没劲啊,有人玩骰子吗?”
祝余闻言眼前一亮:“我来我来,我会玩。”
苏青蹙眉看着她。
她高中的时候也和林晚玩这个,至于水平……连林晚都玩不过。
“输的喝酒啊!”
钱溢拿了两个空酒杯过来,祝余满口答应,翘着腿把骰盅摇的稀里哗啦响,手法娴熟,神态从容,看着像个老手。
陈最和苏青凑过去看她手里的点数,一个六都没有,她张口就叫:“五个六!”
钱溢一拍桌子:“开!”
祝余一脸失算了的表情,难以置信:“你上来就开我?!”
“我就一个六,不开你开谁?!”钱溢眉飞色舞得意洋洋,把酒杯往祝余面前重重一放,大喊,“喝!”
她拿过满满一杯酒,头一仰,白皙脖颈完全暴露在灯光下,锁骨随着抬手的动作若隐若现。
苏青只看了一眼就挪开目光,在心里默默画正字。
祝余的酒量也就一个正字。
祝余反而越挫越勇:“继续!”
陈最还没搞懂规则,拿着手机百度,一边研究一边瞅祝余摇出来什么。
她这局手里三个三,稳妥的叫:“四个三!”
钱溢:“我一个都没有,开!”
祝余:“…………”
陈最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