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突然要跑?”绘樱不解。
“嘘,”施晚竖起一根指头放在嘴边:“你听。”
“呀,怎么……听上去像是有人在吹笛子?”
两人对视一眼,又看向跃跃欲飞的八哥。
“难道它是听了那笛声才想跑的?”
“会不会是它的主人在找他它?”
两人同时出声,是想到一块儿去了。绘樱有些为难:“才刚捡回来两个时辰呢……你看我这手,给它抓蚱蜢抓得一股子草味儿。”
施晚也舍不得,可说到底,这终究是有主人的鸟。人家丢了爱宠,得急成啥样啊?
“咱们循着笛声把八哥送回去吧,别让人等急了。”
施晚捧着鸟巢出了门。
可她忘了一件事。这靖西王府大得很,路又弯弯绕绕的,虽有声音指引,但她初来乍到,根本分不清东西南北。
两人兜兜转转居然到了一片池塘边上。
“小姐,咱们好像又走错了。”
“绘樱,我有眼睛。”施晚无奈地叹了口气,明明那笛声近在耳畔,可她们就是跟瞎子一样,摸错了方向。
“小,小姐……”绘樱戳了戳施晚的肩膀,她压低了声音:“你看那儿,是不是那只猫?”
施晚顺着她手指看去,那趴在枯败的荷叶上,正拨弄着一只青蛙的雪白毛团子,除了那小畜生,还能是谁?
它突然抽动着那小巧的鼻子,竖起的耳朵不安分地动了动,脑袋朝施晚这儿扭过来,警告似的从喉咙发出低低的呼噜声。
“它发现我们了!”
“等等,先别动,别吓着它。”施晚盯着猫脚下那片勉强支撑着它体重的荷叶,若它突然动作,这荷叶恐怕就撑不住了。
猫生性怕水,乍然掉进池塘,恐是会吓掉半条命。
怕什么来什么,荷叶上那青蛙忽然弹动了一下,草木皆兵的猫儿以快出残影的速度在荷叶上蹿起,滞空片刻,扑通一下掉进水中。
施晚不爱猫凶猛的性子,但要让她亲眼见着一条小生命活生生地夭折在水里,那是万万不能的。
施晚转身将鸟巢丢给绘樱,飞快挽起袖子。绘樱拦都拦不住她,只能看着她顺着池塘岸边陡峭的斜坡下到水边。
幸好猫落水的地方离岸边不算远,她踩在一块石头上,伸长了手便够到了那湿淋淋的毛团子,揪着它往回拉。
猫被水吓得四处扑腾,背后突然伸来一只手,它条件反射扭身挠出一爪子。
施晚吃痛缩手,身体却因此失了平衡,栽进水中,那猫反倒踩着她的肩膀,跳到岸上。
绘樱大骇惊叫:“小姐!”她忙放了手上的鸟巢,冲下去将施晚从水里拉出来。施晚本就不受冷,秋天的池水又冻若寒潭,她浑身瑟瑟发抖,精致昳丽的面孔惨白一片。
“小姐,你怎么样?绘樱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用袖子不停地擦拭她的脸和身体。
施晚摇了摇头,声音中还带了些抖:“无……无妨,我们先回去换身衣裳吧。”
两人还没挪动步子,不远处便先响起喜悦的喊声。
“瞧,玉珠竟是在这儿呢!怎么湿成这样?”
顾曦亭带着宋媛从池塘那边的竹林里走出,与这边的两人打了个照面。
施晚抬眼望去,那沾了水后体型小了一圈的猫跟只小耗子似的被宋媛搂在怀里,怯怯地喵喵叫着。
顾曦亭愕然地望着湿哒哒的的主仆二人:“这……你二人这是怎么回事?”
绘樱忙与她解释:“这猫儿贪玩入了水,小姐为救它失足也掉进池塘里。”
“绝无可能!玉珠恐水,怎么会在池塘边晃悠?”宋媛斥道,她瞧着施晚那狼狈却仍不减姿色的脸:“是有人见了玉珠,心怀旧怨,存心报复才对吧?连只猫都不放过,竟故意害它入水!”
施晚捂着手腕上被抓出的血口子,难以置信地看着她,这人怎能如此颠倒黑白?!她急火攻心,一口气没顺畅,登时剧烈咳嗽起来。
“什么旧怨?我竟不知你二人认识。”一群女眷中忽然插进一道男声,众人循声望去,竟是顾希桢。
他看向衣裳尽湿形容狼狈的施晚,微不可察地轻叹,这人怎么又出事了?他迈步朝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