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果然还是过来了。
晚上的画坊和白日的相比,简直是两个光景。
朦胧的月色透过窗沿缝隙照亮墙上挂着的美人画,画上美人姿态各异,更显绮丽美艳,看上去像是要活过来一般,说不出的诡异。
月光静静流淌在她们看似柔和平静的眼底,彷佛下一秒,那层伪善恬静的面纱即将掉落,取而代之的则是扭曲张狂的丑陋。
白天看这些画时岑月心里仅仅觉得有些别扭,而此刻,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想离开这个地方,马上就有什么东西要冲破禁锢掐住她的喉咙。
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忍不住后退几步,猝不及防撞到了身后的人。
薛阑转头看岑月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跑开,他不悦的凝眉,却见一只惨白细长的手忽然伸到了面前,等看清这手的来处,薛阑眸色一沉,飞速闪开。
下一秒,那染着朱红丹蔻的手就将木头架子捏的粉碎!
众人齐刷刷看过去,纷纷变了脸色。
只因眼前的这番景象太过骇人。
无数只纤细的手臂从画中伸出,宛如疯长的枝桠,那画卷上原本神态恬静,表情柔和的女人,一个个变得面目狰狞,张牙舞爪,大有将他们撕碎之势。
岑月只觉得头皮发麻,果然她的第六感是正确的。
这些原本躺在纸上的美人此刻大半个身子都已探出画卷之外,眼看着就要爬出来,活脱脱一个古代版贞子。
薛阑提剑砍下向他袭来的一条手臂,断臂停在半空,紧接着又长出新的,再度发起猛烈的进攻!
这双手像是盯上他一般,怎么甩都甩不掉。
岑月看着被逼到死角的薛阑彻底没了耐心,他再次挥剑朝那手臂砍了一剑,接着灵活闪躲,飞身来到这双手臂的主人面前。
那是一个穿着青绿色纱裙的女人,上半身已经钻出画外,乌发凌乱,秀美的面容也变得十分扭曲。
薛阑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利落的抽出腰间匕首,朝女人眉心甩去,直到看见人被钉在墙上,没了生气,他才冷漠离去。
目睹全过程的岑月瞪大双眼,心道,这薛阑果真不是个好惹的。
这边,江映柳正挥着长鞭,艰难应付着画美人的攻击。
细长的鞭子在暗夜里流动着金色的光芒,凡是碰到它的画美人,手臂顷刻被灼出一道焦黑的伤疤,长鞭所及之处,尽是惨叫。
岑月和谢重川随手抓了个画轴当武器,看见凑上来偷袭江映柳的手臂,上去就是一顿打。
渐渐的,几人都有些体力不支,江映柳额头渗出细汗,饶是流金鞭再厉害,也架不住数量如此多的画美人。
她让几人退到二楼,等众人都离开后才收回长鞭,在楼梯处设下一个闪着莲花图案的结界。
江映柳喘着气:“看来我们已经暴漏了,这结界撑不了多长时间,必须尽快找到贺公子。”
二楼的几个房间都紧闭着房门,几人搜查一番,都没找到贺云生的身影。
谢重川: “贺公子不在这。”
江映柳掏出姜黄纸,咬破手指刷刷写了几笔,嘴里默念着术决。不多时,那符纸便悬着半空,浑身散发着金灿灿的光。
岑月看着上面血红的字迹,道:“这是?”
“贺公子的生辰八字。”江映柳面色不变,“只要人还活着,寻魂符便能带我们找到他。”
话毕,那符纸嗖一下出门去了,众人急忙跟上,最终在一间房的画前停了下来。
上面画的似乎是寻常人家的后院。
青黛瓦顶,院里还有颗高大的桂花树,嫩黄的花点缀在浮翠中,显出一片盎然生机,风一吹,金桂絮絮落在树下的井口旁。
一个女人坐在桂花树下绣花,她面容青涩,眼含娇怯,笑的眉眼弯弯,倒是十分亲切。
符纸停在这副画前,闪动的金光越发强烈。
岑月:“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贺公子在这副画里?”
江映柳的脸色有些难看:“应该是,这副画就是进去的入口。”
谢重川:“可是我们要怎么进去?”
“硬闯是不可能的。”江映柳盯着面前的画,眉目平静,“古书上记载,法术强大的画妖有以画造世的本事。这画上的一草一木皆是以她的意识创造出的,为她主宰掌控。”
“要进去,或许有一个办法可以试试。”
薛阑抬眸,问道:“什么办法?”
江映柳又在符纸上写了几笔,接着一挥手符纸瞬间没入画中:“幻境终是人造出的,以人的意识为转移,贺公子如今被困在里面,说不定可以试试。”
岑月:“你的意思是把我们给拉进去?”
江映柳点了点头 :“我已将情况在寻魂符上写下,接下来就看贺公子的了。只要念头够强烈,就能成功。”
几人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