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月因着救命的恩情,在一旁暗戳戳帮他求情。薛阑向来不关心此事,而江映柳虽为捉妖师,却一向是非分明,公允明理,是以并不反对。
“谢大哥呢?”
说到底女主是奉父亲的命令,送男主回京,留不留人也要问问谢重川的意思。
好在谢重川良善,很爽快的同意了。
“话说你去临都是要做什么?”岑月好奇道。
“找我哥啊!我已经好久没见过他了。”狐玉面露沮丧,“只听族里的长老临终前,说他去了临都。可是临都这么大,我要去哪找他?”
“别灰心,你肯定能找到他的。”岑月安慰道,“不都说亲兄弟间都有心灵感应吗?”
狐玉嘿嘿笑了两声:“但愿吧。”
一路上天气出奇的好,这天傍晚,几人终于到了西陵。
令他们意外的是,竟还有人特意在城门口接应。
一位身穿藏蓝官服,身材细瘦的中年男子,对着马车作揖,毕恭毕敬道:“下官西陵太守陈忠实,不知哪位是谢大人?”
谢重川撩开车帘,微微一笑:“我就是。”
陈忠实:“下官一早接到临都那边的消息,知道谢相不日将会路过此处。特意在此等候。”
谢重川想起前几日刚给皇帝写信,称过几日会途径西陵。
他抬眼问:“是…那位的意思?”
“是是。”陈忠实笑意更盛,姿态越发谄媚,“皇上一早就吩咐好了下官,大人舟车劳顿,一路辛苦了,快请进吧。”
他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给身后站岗的官兵使了个眼色。
几人立马粗鲁的将进出城的行人轰赶至一旁,为马车清理出宽阔的道路。
谢重川见此情形,眉头轻皱:“不必如此兴师动众,这一路也坐乏了,本相正想走走,顺便一睹西陵风光。”
“那下官陪您一块。”陈忠实生怕惹他不快,紧张的擦了擦额上虚汗,目光扫过岑月等人时,轻声问道:“大人,这些是?”
谢重川朗声答:“他们是我的朋友。”
“大人的朋友便是我们西陵的客人。”他对着众人热情道,“各位请。”
天色刚暗,西陵长街却灯火通明,琉璃彩灯高挂于繁楼之上,渐渐将弥漫的夜色蚕食殆尽,底下商贩走卒的叫卖声不绝于耳,垂髫小儿穿梭其中,尽情嬉戏打闹。
刚才还蔫巴巴的狐玉,此刻像打了鸡血一样,瞬间兴奋起来。
它欢快的摇着尾巴,发出嗷嗷的叫声,招来不少行人的注目,有些年轻女子见它可爱,还特意蹲下身挑逗一番。
为了招待谢重川,陈忠实特意请一行人去了西陵最好的酒楼。
虽说是酒楼,一楼大厅却有乐者在弹琴奏乐,歌韵如漴漴流水,流淌在大厅的每一个角落。
四周张灯结彩,艳香四溢,美人扭动腰肢,为客人添酒倒茶。
陈忠实带他们上了二楼包间,这房间视野开阔,即能看见台上乐者的表演,又很好隔绝了一楼的喧嚣嘈杂。
岑月发现这酒楼的侍者竟都是女子,她们穿着薄纱衣裙,头佩珠钗,个个妆容精致,一颦一笑皆风情万种。
有的客人甚至伸手去捏侍者的腰肢,她们也不恼,嗔怪着往人怀里倒去。
岑月简直大开眼界,她镇定的灌了口茶水。
没一会,侍者进来布菜,果不其然,她们一边上菜一边对着谢重川薛阑目送秋波。
前者极不自在的扭过头,佯装看不到,而后者至始至终,冷淡的眼都不抬一下。
陈忠实见她们自讨没趣,立马拉下脸,示意抓紧滚蛋,他笑了几声,殷勤道:“大人快尝尝我们西陵的特色菜。”
饭桌上,陈忠实连筷子都没动,只顾着恭维谢重川。
狐玉跳到岑月腿上:“谢大哥竟然还是个大官,真是深藏不露啊。”
岑月表示赞同:“谢大哥比较低调。”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句,叽叽喳喳,薛阑缓缓放下茶杯,抬眸向楼下看去。
一楼的泠泠乐声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台上取而代之的是一位满头白发的老者。
他右手拿着一块醒木,发须花白,双眼炯炯有神,声如洪钟,老人很会卖弄关子,讲的跌宕起伏一波三折,引来不少宾客捧场。
楼下老人拍案敲板,滔滔不绝,楼上陈忠实唾液横飞,从谢重川祖上三代开始夸起,数着他们家族的赫赫功勋。
他抿了口酒润喉,接着道:“谢大人年纪轻轻,便已官拜宰相,成为让同辈望其项背的存在,我看就连那十七年前冠绝京华的薛家郎,薛衡,在您面前都黯然失色。”
谢重川微微变了脸色。
陈忠实却是没注意到这一点继续道:“不不,他怎么能和大人比?”
“一个走狗的儿子,给大人提鞋都不配。薛家叛国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