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齐刷刷回头,谁也没想到胡勇竟然会一直藏在这里,就为了给女儿报仇。
玄策倒在泥泞中,那支箭失狠狠穿透他的心脏,没有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
他不甘的望向高大肃穆的朱红庙门,彷佛还能透过它看到昔日热闹辉煌的盛况。
临死前,玄策意识模糊的想,终究.....还是差了一步。
敬善寺失火,玄策被杀的消息顷刻就传遍了整个西陵,人们怎么也没想到一向菩萨心肠,德高望重的玄策大师竟会杀害了那么多无辜女子,还在寺内养了一只极其可怕的妖怪。
庙里存活下来的僧人一时之间如过街老鼠般,人人喊打。
愤怒的人们跑去已经被烧成废墟的敬善寺门口咒骂,尤其是那些在浴佛日被洒圣水的,声称要好好洗个澡,去去晦气。
陈忠实本还抱着一丝庆幸,谢重川一逼问,他吓得立刻全招了。
“大人!下官确实知道敬善寺与人贩子勾结拐卖少女一事,但都是被逼的,下官受了妖僧迷惑,不得已而为之。”
谢重川轻摇折扇:“陈大人其实拿了不少好处吧。”
陈忠实面色煞白,还想狡辩,被谢重川三言两语打断
“你的罪行本官已如实禀告皇上,西陵太守的职位自会有人接替,陈大人还是好好去牢房思过吧。”
陈忠实如霜打的茄子,颓废的低下头去。
这边云幻姐弟在太守府养了两日伤,见姐姐已无大碍,云幻便准备启程离开。
为给他送行,谢重川特意在酒楼订了做宴席。
云絮知道这些都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饭桌上一直不断道谢:“我身子弱,除了这副只会带来灾祸的皮囊,并没什么自保的本事,一直以来都在拖累阿弟,承蒙各位搭救,请受我一拜。”
云幻面露不忍:“阿姐不要这么说,保护你是应该的。”
狐玉好奇道:“云兄你好歹也是个妖,怎么会落人贩子手里了呢?”
云幻脸色微红:“是我没用,识人不清,轻易相信别人,害了自己,还害了阿姐。那人贩子太过狡猾,看破了我能用眼睛施展魅术.....”
“咳咳,咳咳。”岑月生怕他再说下去,让薛阑察觉出不对,赶忙转移话题,“下面在干什么?怎么这么热闹?”
他们坐在二楼临窗处,时不时听到下面传来阵阵欢呼喝彩声。
上菜的小二恰好听到这话,笑道:“听说长乐坊的绝色头牌被人买走了,这几家花楼打擂台竞选花魁呢。”
坐在角落的云幻脸不易察觉的红了。
狐玉眼蹭一下亮了:“我要去看看。”
谢重川因为喝酒,脸上浮现几抹红晕,他鼓起勇气道:“江姑娘,说起来我们还没逛过西陵呢,不如也下去看看吧。”
前几日在敬善寺,他着急去灭香火差点被黑气袭中丧命,为此江映柳声色俱厉的好一通教训。
谢重川想借此哄她开心。
江映柳始终谨记父亲的嘱托,无论如何要护好谢重川。既然谢重川想去,她自然要寸步不离的跟着。
谢重川见她起身朝楼下走去,顿时喜出望外,立马追了上去。
不一会,一桌人只剩下岑月和薛阑。
自从上次从敬善寺回来,二人还没说过话。薛阑想起当日玄策咒骂他的那些话,又晓得自己失态,是怎样一副骇人的面孔。
这几日都没有找过他,果然是害怕了。薛阑冷冷想道,这样也好,岑月如此聒噪,吵得人耳根子不清净。
这几日埋头苦练画符的岑月并不知道薛阑在想什么,她喊了几声薛公子,看对方一副不想搭理自己的模样,心道:不会吧,薛阑这气能生这么长呢?橘子送了,糖葫芦也给了,竟然还不搭理我。
不对啊,前几天还和我说话了,怎么又不理人了?
她苦大仇深的开始回想自己哪里又惹他了,酒壶落地的响声猝不及防将她的思绪拉回现实。
只见一壶酒洒在了薛阑身上,水顺着他的衣角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路过的小二大惊失色,连忙鞠躬道歉:“对不起,客官对不起!我方才手滑了,要不我给你擦擦?”
“不用擦了,你先下去吧。”岑月拉住薛阑,拽着他下楼,心道:先把人哄好再说。
“薛公子,你这衣服脏了。我给你买件新衣裳吧,我请客!”
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成衣坊并没有多少客人,岑月两人一进门,老板娘立刻热情的围了上来。
“姑娘,买衣服?”
岑月往旁边一指:“有他穿的衣服吗?”
老板娘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瞬间眼前一亮:“有,太有了。二位稍等!”
薛阑犹豫了几秒,在老板娘和岑月殷切的注视下接过衣服,片刻后,当他换好衣服走来,二人齐齐倒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