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舒子行的住处,找了个隐秘的地方藏起来。
月落中天,四周静谧,两人却相对无言,谁也不说话。
到了下半夜,岑月实在坐的腿麻,忍不住站起身准备活动一下。
几米外开着大片洁白的花朵,如纯净至极的雪,花骨朵里是鹅黄色的细长花蕊,在月光的照射下尤为可爱喜人。
岑月抬脚向这白色花朵处走去,她仔细观察了半晌,也没瞧出这是个什么品种的花。
难道是什么不知名的药材?
她折下一朵,凑在鼻尖嗅了嗅,这一嗅不要紧,浓郁至极的香气瞬间窜入鼻息,呛得她连连咳嗽。
岑月揉了揉鼻子,发觉身上不知何时沾了一身的花粉,此刻薛阑也走了过来,停驻在这白花面前。
“咳咳。”
岑月故意咳嗽两声,以此吸引薛阑的注意力,她指了指那花,而后摆摆手,示意薛阑不要碰那话。
薛阑眼底划过一抹精光,皮笑肉不笑道:“看不懂。”
他还作势要去碰那花,以此逼岑月出言劝阻。
哪成想岑月掏出纸笔,低头刷刷写了几个字丢进他怀里。
[别碰,否则会沾你一身花粉。]
见薛阑低头扫视,想必是理会了她的意思,岑月心满意足的离开。
背后少年笑意僵住,脸色渐青,他竟没想到岑月还会随身携带炭笔和纸。为了不和他说话,还真是煞费苦心。
两人守了一夜无果。
岑月托着疲惫的身子走在路上,直到此刻才发现道路两旁竟有许多果树,葱绿的枝头挂着一个个灯笼似的红苹果,那红艳艳的果皮上还沾着些露水,让人瞧了属实有些蠢蠢欲动。
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下意识往周围看了看,此刻还算早,晨雾尚未散去,路上除了薛阑,看不懂一个人影。
岑月忍不住上前揪了一个,还未咬上一口,便见树上跳下一个粗眉大汉。
“好啊,不枉老子守了一夜,终于逮到你这偷果贼了。”
岑月登时吓的发出一声:“我靠。”
那大汉见是一个姑娘,忍不住也皱起眉来,他盯着岑月手上的苹果,拧眉道:“你这姑娘长得白白净净的,怎么还干起这偷鸡摸狗的勾当了?我这果树上的苹果都是你摘的?!”
岑月心说冤枉,急忙道:“不不不,我就摘了这一个。”
大汉唾液满天飞,说的岑月脸通红一片:“你摘了还有理了?别管之前是不是你,这个苹果你必须赔钱!”
岑月急忙道:“赔赔赔,这就赔。”
她手摸向后腰,这才惊觉自己没带钱袋。岑月心里咯噔一下,朝薛阑站着的方向投去求助的目光。
薛阑嘴角挑起一抹笑:“岑姑娘,这是有事求我?”
岑月急忙点头,拿出纸笔迅速写下“借我点钱。”几个字。
薛阑接过看都不看,便道:“不认字,看不懂。”
他颇有耐心道:“你有什么事求我,说出来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岑月面露纠结。
薛阑语气陡然一冷:“还是你宁愿在这站着,也不想和我说一句话?”
岑月终于忍不住了:“不是你嫌我吵的耳根子疼吗?”
“还不是你非要提那谢重川?” 他笑意凝在唇边,很快又恢复如常,微微一笑说道,“你不提,就不会吵到我了。”
岑月正要反驳,却见薛阑摘下钱袋了,她眼珠一转,十分识时务的闭上了嘴。
掏钱了,掏钱了,掏钱的就是大爷,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薛阑将银两递到大汉手中:“能否再买一些苹果?”
大汉笑呵呵接过:“没问题。”
薛阑:“那便有劳送到村长家中。”
岑月咬了口自己摘下的苹果:“薛公子,买这么多干嘛?我吃不完的。”
话音刚落,岑月恨不得连舌头一块咬下来,你在自恋个什么。
她找补道:“我的意思是大家吃不完。”
出乎意料的,耳边并没有响起薛阑犀利的嘲讽。
“给你吃的。”他道。
岑月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给我的?”
“没错。”薛阑点头承认,眼中浮现淡淡的嘲讽,“就是你。我可不像有些人一样,表面说的好听,结果转眼又去跑去给旁人。”
岑月脸上划过一抹狐疑,总觉得他话里有话。
她跟在薛阑后面,又咬下一口苹果,口吐不清道:“这苹果我觉得还是大家分着吃比较好。”
薛阑简直要被气笑了,道:“你随便。”
两人正走着,猝然发现前方一个熟悉的身影。看身形衣着正是村长儿子——徐放。
这徐放也不知道去哪了,弄得一身泥泞,狼狈不堪,像是刚从哪个妖怪洞里逃出来似的。
徐放走的很急,并未发现身后的岑月薛阑二人。
他只觉得身上腰酸背痛,想着一会到家要好好睡上一觉,这次把路摸熟了,明晚可要好好干上一票。
想到这,徐放忍不住加快脚步,远远的他就看到村口那颗常年枝繁叶茂的百年榕树,村里的老人经常在树下晒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