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件事后,舒子行再也不敢在他面前提什么找家人之类的话,无非是多张嘴多拿副筷子的事,自己又不是养不起。
况且长青干活勤快,人也活泼,和他在一块日子也有趣许多。
舒子行这一养就是五年。
五年时间,长青从一个孩子长成了半大少年,两个人挤在一张床上,难以有些挤,舒子行买来一些木材,准备为长青做张床。
长青放下手中的活,看上去有些闷闷不乐:“跟从前那样不好吗?而且我不觉得挤。”
舒子行笑话他:“你现在又不是小孩子了,还要和我挤着睡,传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长青冷冷扯了扯嘴角:“谁敢笑话。”
纵然他心里有一百个不愿意,也不得不听舒子行的安排。
舒子行看他拉着脸,故意转移话题道:“屋子后面的丹香长得怎么养了?”
长青别过脸:“都开花了。”
“这么厉害?”舒子行夸赞,“往年我都养不活,怎么你就养的这般好?”
长青眼底浮现一抹笑,纵然他竭力绷着脸,语气却得意至极:“我就是能养好。”
舒子行见人笑了,顺着他的话又夸了几句。
没过多久,村里爆发了一场疫病。得病者先是高烧不退,渐渐的血肉腐烂,浑身上下像是有虫子在啃噬。
舒子行问诊的屋里挤满了人,病人情况危急,为了搞清楚这是什么症状,他干脆将人留下,自己亲自照料。
那段时间几乎每天都有中招的病人,房间不够用,舒子行又和长青搭了几个临时容纳病患的草棚。
长青看着舒子行疲惫的神色,眉头微皱: “你几天没休息了?”
“我没事。”
屋内传来病患的喊声,舒子行急匆匆往里面走去,还不忘回头嘱咐长青:“你去看着点炉子上的药,别熬干了,一会给大家分下去。”
长青极不情愿的往厨房走去,他将熬好的药倒在碗里,不紧不慢的朝病患房里走去。
舒子行将药一个个分到病人手上,一个男人躺在木箱搭建的床上,不耐烦的催道:“舒大夫,你能不能快点?我要痛死了。”
舒子行急忙走过去:“来了来了。”
男人急促伸手接过,他身上几乎没了一块好皮,胳膊上抓挠出的血痕让人瞧着触目惊心。
“怎么这么烫啊?!”男人猛地将口中的药吐了出来。
长青冷冷射去一记飞刀:“嫌烫你别喝啊,后面还有一堆人没喝上呢。”
男人:“小兔崽子,你这是什么话?!”
舒子行出来打圆场:“行了,行了,我去给你拿个碗倒出来凉一会就好了。”
长青拉住他的袖子不让他去,最后舒子行还是跑出去了。
男人冷哼一声,躺回床上,得意的嘟囔了一句:“使唤的又不是你,管这么宽。”
长青闻言心里的火嗖一下窜了起来,他疾步走过去,揪住男人的衣领,一拳就要砸下去。
关键时刻,舒子行出现在门边,喝道:“住手!”
他放下碗,好说歹说的将长青拉出去。
“我不是和你说过,照顾病人的同时也要保护好自己,这疫病传染,你怎能能直接碰他?”
长青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我不会被传染的。”
舒子行又劝道:“这些人生着病,脾气难免有些差,你多担待着点。”
长青冷笑道:“我和一个死人计较什么?”
他不顾舒子行难看的脸色,转身就走,舒子行愣在原地说不出话,因为根本无法反驳。
他到现在都没有找到根治疫病的方法,唯一做的就是帮他们延续几天的寿命,少则四五天,多则十几天,这些人最终都会无一例外的死去。
舒子行内心涌上些许颓废和自责。
第二日,连同和长青起争执的男人在内,死了好几个人。舒子行为怕传染,病人死后都立马将尸体拉去烧掉。
这次,长青反常的接手了这个活,舒子行半信半疑的交给了他,让他处理完尸体马上回来。
几里外,男人一盆水被泼醒了,他猛地睁眼望着荒无人烟的四周,充满血丝的眼中有些许惊恐和愤怒:“这是哪?我怎么会在这?”
回答他的是两道缠上手腕的尖刺藤蔓。
长青看死物一样的盯着他,一眨眼,藤曼顷刻扎进肉里,男人痛的想大叫出声,嘴却被藤曼死死勒着。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些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藤蔓在体内扎根,逐步侵噬他的血肉。
长青看着男人体内爬出的黑色虫子,嫌恶的皱了皱眉头:“真够脏的,清理一下应该也够用,正好我的花圃少点肥料。”
他用藤曼清理掉男人尸体里的虫卵,趁夜埋在了屋后的丹香地里。长青想,舒子行整日照顾病人,忙的脚不沾地,无暇顾及这些花花草草,根本不会发现。
事实也确实这样。
因为舒子行在收拾病人床铺的时候发现了一只虫子,甚至还有几只虫卵。
这虫子全身发黑,四肢细短,它似乎很怕光,一直朝着床底蠕动爬行。
舒子行福至心灵般的起身去查看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