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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1 / 2)

第25章

林氏看似昏迷,但只是无力睁眼行动,说不出话,其实一直知道周围发生了甚么。

她知道江小郎君为了救她被掌柜的半骗似的坑了医术,更知道江重涵三人不忍将她丢在医馆自生自灭,带回家照料了。

哪怕拿到了审单,但她曾经沦落风|尘是不争的事实,又长着这样一张脸。将她带回家中照料,江小郎君不知要背负多少风言风语,但他一心行善,并不介意。

林氏挣扎着要站起来。

“快别。”余大娘以为她又要拜下,忙阻止道:“你还带着伤呢,莫要动来动去,当心身子……”

没想到一伸手,竟没有拦住。

余大娘也是一双大脚,平日里奔波操劳,力气再妇人中算是很大的,在邸店时,周氏那两个粗使婆子想拦她就没拦住。没想到林氏只是将体内的毒素吐出而已,身子尚且虚弱,她就拦不住了。

余大娘不觉吃惊地与江重涵交换了个眼神。

“得罪大娘了。”林氏告罪,神色间不由得带上一分骄傲。“好叫郎君与大娘知道,小女子除却一张好脸,还有一身武艺。若非中了那曼陀罗之毒,纵然十来个粗使婆子,小女子也是能脱身的。如今小女子既已脱离火坑,愿以武艺安身立命、报答恩义。若蒙郎君不弃,小女子愿为令妹护卫,护郎君与姑娘周全,直到郎君授得官身。既是报恩,小女子也不要郎君月银,衣食也自有办法,请郎君放心。”

杜玉娘一直在旁边安心当一个倾听的花瓶,忽然听到关系自己的话,不由愣愣地指向自己。

我?

江重涵也不觉目光一动——这未免有些瞌睡送枕头了吧?

“郎君明鉴。”林氏直言不讳,“姚氏将小女子拖去拦路前,曾向乡邻打听郎君的事。乡邻道,郎君尊亲已仙逝,方才认了义妹。又闻郎君曾言,欲以科举光耀门楣。郎君潜心读书、科考之时,只怕无心照料令妹。小女子便斗胆揣测,冒昧自请。”

她在半昏迷时一再听到江重涵问杜玉娘的意见,知道这个义妹虽是新认的,但江重涵却甚为重视。于是林氏看向杜玉娘,问道:“只是小女子曾沦落风|尘……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啊……我……”杜玉娘手足无措,下意识地看向江重涵。

江重涵目含鼓励:“义妹,不要紧,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

杜玉娘咬着嘴唇想了好一会儿,目光闪烁不定,怯怯地问道:“我……我若是留下林姑娘,会不会对义兄的名声有碍?”

“不会。”江重涵保证,“留与不留,我都有计量,你只要想自己的意愿,不必顾虑我。”

“那……玉娘想留下林姑娘。”杜玉娘低下头,绞着短袄的衣摆,轻声说:“家里多个女子,总是好的。大娘不能每晚都来陪我,兄长……兄长也不能一直诵读整晚……”

原来她知道。江重涵有些意外。看来,是他的现代人思维还没适应古代的社会。

眼前两个少女,杜玉娘才十二岁了,在现代也就是个小学毕业生。可在古代,她已经能投奔未婚夫,准备等个两年就成亲了。林姑娘十六岁左右,放现代就是个高中生,但她已经成熟到要为自己找一条路安身立命了。

他可以把这两个少女当在校学生似的照顾,但不能真的当她们是小孩子,什么都不懂。

“好,你愿意,我自然没有意见。”江重涵点点头。

林氏立刻跪下,屈指指天道:“林轻筠在此起誓,但凡我一口气尚在,绝不教令妹有损分毫。”

江重涵吃了一惊,刚要叫余大娘,她已经自己起来了,抱拳道:“见过姑娘、郎君、大娘。筠娘虽是姑娘的护卫,但二位若有需要,筠娘亦万死不辞。”

为了上京给那什么伯府公子做房里人,姚五娘特意给她穿了白绫袄、蓝比甲与桃红裙。虽然在地上滚过,衣服都脏了,但她长相柔美,身段袅娜,长久的训练叫她行动时总免不了娇媚柔弱。但这抱拳的姿势甚为潇洒,一下子洗去了身上的娇意,透出一番明丽飒爽来。

迸箨分苦节,轻筠抱虚心。出自《巽公院五咏·苦竹桥》,柳宗元的诗。诗人借竹自喻,感叹竹子虽有“苦节”和“虚心”的美质,也只能供人和鸟歇息遮阴,不会用在重要的渡口,隐有自伤怀才不遇之意。[1]

这是她自己取的名字吧?

江重涵不由得说:“林姑娘……”

“筠娘既是护卫,不当得郎君如此称呼,何况筠娘既要做习武之人,便不要那闺阁教条了,诸位直唤我‘筠娘’就好。”

原来剥去瘦马枷锁后,她的性格如此直爽。

江重涵暗中松了口气。

他是有些怕跟古代女性相处的,现代人,又是男性,再小心都怕有不周到的地方,给她们添负面影响。这位林筠娘性格沉静中透着果决飒爽,又经历世事。江重涵不喜欢挟恩图报,但此时不得不说,林筠娘的报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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