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穿越人士,为了自己混淆公历和农历,也为了适应农历,江重涵给自己做了个农历月历,同时在心里计划自己县试之前的每天应该怎么安排时间。
卯正起床,换上古大勇送的短褐旧衣,热身,然后沿着白雀街跑步。以原身的身体素质,一千米下来差不多了,跑完之后,切疾走、健走步行回家。到家后把火生了热水,随后练些肩颈手臂,免得伏案看书太久肩颈出问题。等水热好了,他也锻炼完了,就擦拭身体、换衣服,去买早饭,拿回来放在灶上热着,等两个女眷起床。
但计划是计划。
江重涵换完衣服在后院热身时,就隐约听到前面有声音,他还以为是街上卖早餐的小贩,没放在心上。
卯正(早上6:00),江重涵拉开大门,差点跟四五张脸撞上。
“诸位……?!”江重涵不觉后退一步,将开到一半的门合上,只留下寸许的缝,语气警惕。
当小女孩的家长,警觉性不能低。
“江小郎君,早啊。”
“江小郎君日安。”
门外的人显然也知道自己出现的时间不太对,个个都强行打起笑脸问好。
虽然伸手不打笑脸人,但这情况实在有点诡异,江重涵依旧没有给好脸色:“清早来此,所为何事?江某可没欠债。”
“哎呀,江小郎君这说的哪里话?”一个挎着竹篮的胖大娘摆了一下手,笑道:“我们呐,都是听说江小郎君你善心仁义,教人医术,特意赶来学的。”
“对对!”旁边的年轻男子也点头,“江小郎君,你的医术可真是有用,我们都听说了,都想学。”
“是么?”江重涵面无表情地问,“那我教了甚么医术?”
“呃……这……”门外的人都苦恼。
他那个什么什么方法,名字着实拗口,太难记住了!
“各位都是听说了汪喜小哥的事,信了那甚么‘沾福气’之说吧?”
冷冷的声音响起,江重涵回身,点头致意:“早。”
“郎君早。”林筠娘福身回礼。
江重涵飞快扫了她一眼,见她穿着竖领对襟白布长袄与蓝布裙,头上用红发带绑了最简单的圆髻。看来,林筠娘早就听到了楼下的动静,准备下来处理了,否则以他只说了几句话的功夫,她哪里来得及穿戴妥当?
尽管这一身穿戴让她乍一看就像个普通人家的女子,可这位“普通”姑娘隔着江重涵眉目泠泠盯着门外时,外面的人都被她吓了一跳,一时间全部瑟缩起来。
见他们被眼神逼退,林筠娘才转头看向江重涵,面色回暖:“郎君?”
乡亲们这么早就来他家门口等着,说明跟他接触,或者说得他帮助就能沾福气这件事,已经不是一个两人知情|人,而是已经在颖安县传开了。这么说来……纪洪、知县、段于廷应该也知道了?
他不认为自己有什么特异功能,还接触了就有福气,麒麟呢这是?但要破除迷信可不简单。
既然事已至此,不如稍加利用。
“我不信什么沾福气之语,汪喜小哥的事不过是凑巧罢了。不过……”江重涵略微迟疑,“有心学医术是好事,无论出于什么目的。”
林筠娘明白他的意思了:“好,郎君要做甚么只管去做,这里有我在,玉娘绝不会有事。”
一听这句就放心了,可门外的乡亲不干了。
“哎哎!”先前挎篮子那位胖大娘首先瞥了她一眼。“你是甚么身份?这是江家的地盘,轮得到你作威作福?”
林筠娘闻言,不禁面笼寒霜。
质疑她的身份?不,江小郎君收留杜玉娘为义妹、为救她林筠娘已经闹到了县衙,两件事颖安县众人皆知。她的年龄和杜玉娘相差许多,没有人会认错,只要一看就知道她就是江小郎君救下的瘦马。这时问她“甚么身份”,摆明了就是骂她一介瘦马,也配对他们大呼小叫。
究其根本目的,只是知晓她林筠娘在风|尘里摸爬长大,知晓人心,而杜玉娘年纪小、江小郎君心地善良,把她这个懂人心诡谲的逼到不配开口的位置,他们就能欺负江小郎君兄妹罢了!
想得美!
林筠娘目光一沉,一双眼睛有如冷澄澄的秋水,几欲将人冻住。就在这时,江重涵周周到到地拱了个手,朗声说:“这位林筠娘林姑娘是我为义妹请的护卫,江家门户凋零,但我、义妹、林护卫的话,在江家的地盘上还是能做主的。”
说完,他回头微笑:“辛苦你了,我大约两刻钟回来。”
有他保证了说话的分量,哪里还有二话?林筠娘再次保证:“郎君放心。”
江重涵这才放心出门跑步去了。
白雀街的长度有一里多,江家的竹楼已经在街道深处,跑到街口在转回来,正好是一千米。在跑步的路上,江重涵就听到有人嘀咕着往他家走去,等跑完到家只见门口的人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