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天晚上喝了酒,江重涵第二天差点没起来,幸亏他有强大的生物钟。
饶是如此,也过了他平时起来的卯正(6点)时刻。
果然,还是需要个闹钟功能啊。
一想到闹钟,就想到手环,想到积分,继而想到已经不富裕的剩余积分。原本还有几分睡意朦胧的江重涵立刻就清醒了,翻身下床。
睡什么睡?起来做阅读日常挣积分了。
江重涵一如往常地到厨房生火烧水,同时打开系统,开始做每日阅读任务。等日常任务完成,水热好了,积分也重新变为40,强迫症才满意了。
将明火去掉,留火炭在灶里,简单洗漱,换上轻便的衣服,江重涵开始了第二个日常:锻炼。
依旧是热身后跑步,但原来锻炼在白雀街的街道上,难免遭遇路人吃惊的眼神。现在江宅西边就有一条长约400米的夹道,而且是直道,完全满足慢跑需求。
有节奏的脚步声在夹道里响起,路过西跨院的路口时,还遇到了提着篮子的古芝娘。
古芝娘没想到会遇到他,吓了一跳,正要行个万福,江重涵却只是略一点头,根本没停下,继续往前跑了。
江宅的后门开在夹道北边,西跨院跟主宅共用,但西跨院原来住的是掌柜,不好跟江宅后院的直接相连,后院的门一般都是锁上的。现在江重涵从后院跑来,说明已经开了,古芝娘奇怪地看了一会儿,就顺着夹道往北去,果然一路上主宅进后院的门、后院往正院的角门,都没有关。
一进正院,古芝娘就看到林轻筠竟然也换了身短褐,正在院子里打拳!
古芝娘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她不好打扰林轻筠,左右望了一下,见对面东厢只放着帘子,没有关门,杜玉娘捧着一个瓷碗,正坐在抄手游廊的栏杆上,看着林轻筠打拳。
见到她,小姑娘立刻站起来,抿嘴甜甜地笑了一下:“芝姐姐,早。”
“玉娘,你早。”古芝娘也对她笑,目光落在是院子中间的人影上。她没好意思打扰林轻筠,只绕到杜玉娘身边,略带疑惑地问:“筠娘这是……练功么?”
顿了顿,不等回答,又说:“我方才看到,涵哥儿似乎也在练功?”
杜玉娘先从自己屋子里倒了杯热茶递给她,才摇头说:“义兄不是在练功夫,他是在练身子。”
“练身子?”古芝娘更好奇了。
她原来也在市井中度过十五年,见过不少书生,大多都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也不爱出门不爱动。小时候邻居与她开玩笑,说将来嫁个书生当娘子,她都要嫌弃:“书生连杀鸡都不敢,我可不嫁,嫁了没有鸡汤喝。”
虽然是童言童语,但古芝娘印象里的书生跟卖力气是毫不相关的,这位江涵哥怎么还练身子呢?读书又不费力气,做官了,出门都有人抬,更不用花费力气了。
“义兄说,人没有健康的身子,哪来的力气为百姓谋福祉?就是不想着将来,只说要去府试,路上若是遇到匪徒了,没有二两力气,恐怕只有死路一条,到了宣州府里,也没有力气考试了。所以啊,想成什么,身子骨好、有力气是第一要着。原来了在白雀街,街上灰扑扑的到处都是土,义兄也会每日去跑一回呢。”
“筠姐姐倒是真的在练武功,原来在白雀街时,院子太小了,不好活动手脚,也不好……”杜玉娘凑近了,小声说:“练功夫了就会出汗的。”
古芝娘明白了。
练功夫之后就会出一身汗,就要擦身。可白雀街那个房子,墙壁太薄了,左邻右舍都墙壁贴着墙壁,稍微有点动静隔壁就能听到,若是林轻筠大早上就用水,江重涵也在擦身子,他们俩的关系还不知会被穿成什么样呢。
现在搬到独门独院的大宅子,林轻筠才敢大展手脚。
她明明比自己还小两岁,行事却如此周全,古芝娘既心疼,又佩服。一时间,古芝娘又不由得想到前天晚上,林轻筠是怎么如神仙一般出现在小佛堂窗外,带来佛音一般的话。
如果自己也有这般本事,哪里怕什么唐家宋家呢?
许多念头在脑子里混来滚去,等回过神来,林轻筠已经打完了一套拳,来找杜玉娘要布巾擦汗了,还对她笑了:“芝姐姐,早。”
古芝娘忙说:“林姑娘,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之一,我怎受得起你叫一声‘姐姐’?我叫你一声筠娘已是托大了,你若是不嫌弃,叫我芝娘就好。”
“好啊,那我可不客气了。”林轻筠一向性情疏朗,别人不讲究,她也客随主便。
古芝娘这才笑了,试探地问:“筠娘,你这功夫可真是俊,跟说书人口中说的武林高手似的。”
她满脸的话都落在林轻筠眼中,林轻筠知道她想要什么,可练武这种事,滋事甚大,她不能先提,只说:“我也从没这么舒展手脚地练过了。其实这功夫基础学起来不难,有些靠力气,有些靠巧劲。”
“是么?”江重涵的声音响起,“筠娘,我还一直没机会问你,你这是哪学来的?”
林轻筠回身,两人对了个眼神,她登时明白了,说:“一半是偷学的,一半是有人教的。我被拐到的那个行院人家,是徽州颇大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