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控沙的发现让季羡晗又惊又惧。
她只是微微颤动手指，这些沙子便有了搅动云海之力，可以毫不留情地贯穿生命。
自然的力量被掌握在人类的手中，这无疑是可惧的。
但眼下或许是唯一能够脱困的办法。
黑夜中，白袍还在不断地从沙里冒出来，他们没有上前，将他们围成圈，就像举行某种仪式那样。
“我，我……”她下意识地将费之允护在身后，淅淅沥沥地流沙缠绕在她的手臂，像条粘人的小蛇，乖巧又懂分寸。
季羡晗不知道该怎么告诉费之允，获得这一种能力让她有一种隐秘的欢欣。
“我们或许可以出去。”
她不敢表现得太兴奋，垂着的手指微微蜷起，沙子在她的指尖流动，聚成利刃。
白袍很忌惮她手上的沙子，却还坚持在原地围成圈。
地表的沙子开始颤动，季羡晗身形一晃，被费之允搂住才没有摔倒。
她感受着脚底的震颤，惊讶，“他们也可以？”
“实验体身上的芯片有定位作用，对磁场会有一定的影响，只要突破这个方阵，就可以破坏他们的干扰。”费之允果断将季羡晗推出去，识相地躲在她身后，“靠你了。”
闻言，季羡晗微微抬起手肘，化沙为刃，以排山倒海之势冲向敌阵。
却在最关键的时刻，歪了。
“没事儿，再试一次。”
脚下的地震得越来越厉害，风沙渐起，迷蒙着眼。
季羡晗压下失败的焦躁，沉下心来又试了一遍。
白沙再一次化作利刃，穿过四起的风，毫不留情地击飞了四个白袍。
周围的异动瞬间消失。
很好！
季羡晗心中一喜，拉起费之允的手，把还没反应过来的他拽走了。
“人太多了，打不过。”
还是跑为上计。
她不要命地撒腿往前奔，依稀感受到费之允的指尖穿过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紧扣。
身后的白袍立刻跟上，如影随形，季羡晗来不及去纠结他的小动作，玩命地往前跑。
她当初就是被美色迷惑才答应他来这里的！
现在想来，她真应该去治治脑子才对。
“小晗。”
被费之允这么叫，季羡晗膝盖软了一下，差点跪下去。
他后边的话全部被隐在了风声中。
“什么？”
她张开嗓子吼，风沙就往她的喉咙里面灌，“咳咳······你后面说什么，我没听清。”
突然，手上一阵大力拽住了她。
季羡晗脚步打了岔，身体猛地向后，直接撞在了费之允身上。
对方好像早有预料，顺势将她搂住，尽管闷哼了一声，他紧扣着的手还是没舍得松开。
“他们去救火了，没有追上来。”
再一次听到费之允的闷哼，季羡晗不得不在意。
她不管费之允的意愿，甩开了紧扣在一起的手，强硬地按住他，“费之允，你是不是受伤了。”
“没有。”他想去掰她的手。
季羡晗不让，按着他的肩膀把他前前后后都看了一遍，没有发现衣服上流血的地方。
“不会是内伤吧。”
她心急，胆子大地去拉他的领口，把费之允吓了一跳。
“你做什么！”他扣住季羡晗的手，护住自己的领口，受惊的表情像极了被恶霸非礼的良家子。
“”
按倒腹部的位置，费之允腰部猛地向后弓起，脸色也变了。
果然。
季羡晗收回手，“怎么伤的。”
“为了见你。”
“不许再撒谎。”她故作恶声。
费之允的手臂环住她的肩膀，虚弱地靠着她，“为了见你，我必须向陛下撒一点谎，否则我就会被她永远禁锢在宫殿里，直到为你生下孩子。”
“可是我等不了那么久。”他把额头贴上季羡晗的额，很亲昵地蹭着她。
气息落在季羡晗的眉眼间，她好像闻到了桂花盛开的气味。
“我一想到我们要分开那么久，你去的还是那么危险的地方，我一天都等不了。”
季羡晗咽了咽口水，“我以为，你在宫殿，陛下会护你周全的。”
“可一个人的周全又有什么意义呢？”费之允将她紧紧箍住，“我想要我们俩都好好的，如果不行，那就情愿一起冒险。”
他眼里的滚烫让季羡晗心脏猛地一颤。
“费之允。”
季羡晗每叫一次这个名字，对00001的记忆就会减淡一分，现在，她已经分不清面前这个人到底是谁了。
费之允喜欢她的眼神，贪婪地望进她的眼底，想要珍藏她的情绪。
他的指尖不受控地抚上她的眉眼，在她的眼角徘徊，“别担心，只是动了个手术，把‘孩子’拿掉了。”
季羡晗把他推开了一点，看向他的伤口处，“可你不是假的······”
“嗯。”费之允的眼神有些晦涩。
一定是为了瞒天过海，才不得不开刀的。
季羡晗歉意涌上心头，“对，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