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中旬的晚间，凉意渐起，天空一片漆黑，此时正是晚自习的时间，教室里一片安静，白炽的灯光透过窗户射在外面的砖地，映出一片寂静的梨白。
下课铃声响起，高一九班的教室里，随即掀起一阵欢腾。
班长楚智林稳步走到讲台上，扯着嗓子道：“明天就是分班考了，今晚大家把书桌清空，位子要打好，还有明天的值日生要留下来弄好教室卫生再走啊，祝大家明天考试顺利。”
说完，楚智林开始指挥大家行动，一时之间，教室里全是进进出出的脚步声和桌子擦过瓷砖地板的声音。
半响之后，大家已经打完位子，陆陆续续离开了，班上只留下零星的几个值日生。
姜文杉收拾完书包，看向宋知知道：“知知，你今天值日吗？”
宋知知停下手头的扫把，点点头，应了声是，又道：“文杉，你先回去吧，别等我了。”
“那好吧，我先走了，那你等下回家要注意安全啊。”
“知道了。”
宋知知扫完地，走到教室后面，看到垃圾桶里大半桶的垃圾，转头瞧见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的几个值日生，皱了皱眉，淡声说：“你们谁能来帮忙倒一下垃圾啊？”
一个女生说： “自己倒啊，扫个地那么磨蹭，我们要回家了。”
宋知知有些不高兴地反驳：“可教室的地都是我扫地，你都没有动手。”
几人像是知道理亏，也不辩驳，背着书包就离开了。
宋知知环视了一圈空荡荡教室，随后看向垃圾桶，有些犯愁。
这么大个垃圾桶，她一个人也拿不了啊。
宋知知垂下头，小脸皱的更紧了。
倏然一个低沉浑厚的声音在安静的教室里炸响。
“被欺负了都不知道欺负回去，宋同学，你欺负我的气势都到哪里去了？”
宋知知闻声，抬眼看去，就见陈燃倚靠在教室的后门上，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我才没有欺负过你。”
宋知知对上他的视线，抿了抿唇，小脸严肃。
——明明就是他一直欺负她。
而且那几个值日生的腿长他们自己身上，他们要走，她想拦也拦不住啊。
陈燃不动声色地扬了扬嘴角，迈着宽阔的步子，三两步走到她面前道：“宋同学，我来帮你啊。”
说着，陈燃宽厚的手已经落在了垃圾桶上。宋知知也连忙伸手，手还未碰到垃圾桶，就被陈燃拍掉了。
陈燃低哑着声音道：“不要你来。”
小姑娘干干净净的，这种事情还是得让他来。
宋知知抬头看他，一双眼睛映着天花板的灯光，格外明亮。
她说：“陈燃，我要跟你一起去，这是我的事。”
学校的垃圾场有点远，四下不见人影，两人并排走在路上，只有昏黄孤独的路灯作伴。
宋知知抬起头看他，光晕之下，少年好像少了些许锐利，整个人温和的不像话，她看了许久，认真地道：“陈燃，谢谢你。”
黑夜寂静中，少女甜软的嗓音格外清晰，像是一盏小小的明烛，照亮起小小的一片。
陈燃低着头没有说话，他上挑的眼角和勾起的嘴角，却留在了夜色中。
到了垃圾场不远处，陈燃停下步子，陈燃转头对上少女不解的视线，温声道：“剩下的我去。”
说完，他又道：“听话。”
少年的语气带着轻哄的意味，宋知知脸上有些发热，乖乖地没有动。
借着昏暗的光线，宋知知看着陈燃的背影失神。
少年宽肩窄腰，步子迈得又快又稳，月色和灯光撒了他一身，朦胧迷离中，她却好像看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孤独。
“宋同学，看呆了？”
陈燃一回来，就对上小姑娘呆滞的神情，忍不住笑了。
宋知知连忙回神，抬眼一字一顿地道：“陈燃，你真好！”
陈燃笑意更深了，“所以我这么好，能不能叫你知知啊？”
宋知知怔了怔，心里像是炸出一朵花来，回过神，她红着点了点头，低声说：“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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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青禾嘉园小区里。
宋知知背好书包，一边换鞋，一边冲厨房里喊道：“奶奶，我先去学校了。”
厨房里传出一个声来，“好！记得带上桌子上的苹果和牛奶。”
“知道了，奶奶。”
十月中旬的清晨，阳光和煦，落在人身上暖暖的。宋知知下公交车，正往校门口去，倏然间落下一片阴影。
宋知知偏过头，就见走在她身侧的陈燃，他今天穿了一中统一的校服，校服外套拉链没有拉上，他今天心情好像很好，嘴角一直挂着浅笑，眉眼温润了许多，像是邻家的大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