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城的天气像个闹脾气的孩子,上午还是暖阳和煦,下午就下起了瓢泼般的大雨。
宋知知从公交车上下来,沿着去往建筑设计交流会举办地点的艺术中心的路,走了没多久,就见一两滴雨滴从天上落下来。
宋知知仰起头,原本皎白的云已在天边聚拢成了灰白的一片,晕开浅浅的墨色。
很快她又垂下眼,水润润的杏眸里生出几分懊恼来。
她今天没有带伞。
本以为上午阳光如沐,今天会是个好天气呢,谁知道这会儿竟然下起了雨来了。
思绪杂乱之时,口袋里的手机蓦然振了一下,宋知知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宋耀楚发来的消息,让她有时间回个电话。
随后,雨水不由分说地落在了手机的屏幕上,湿了小片。
她抬起手,忙慌擦去水渍,又将手机揣回口袋里,朝前面一家店门紧闭无人咖啡店小跑而去。
咖啡店离她并不远,只几十步路便到了。
宋知知停在店门前的屋檐下,冷雨打在地上,发出滴答的声音,又印下一个不深不浅地痕迹,渐渐地,雨大了起来。
她轻轻平复气息,才拿起手机将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只嘟了两声就被接通了,宋知知轻唤道:“小哥哥。”
“知知啊,到了艺术中心没有?”
迎着淅淅沥沥的雨声,宋耀楚明澈干净的少年音从听筒里传出,听起来心情极好。
宋知知蹲下身,垂着脑袋在地上画了个圈儿,而后有些懊恼地说:“还没有,现在在下雨,我没有带雨伞,就在附近的咖啡店躲雨了。”
闻言,宋耀楚想了想问,语气难掩关切,“怎么没带伞?要不要小哥去接你?”
画完圈儿,宋知知微扬起头,收拾了心情,说:“不要啦,我看了手机上的天气预报,在过二十多分钟就差不多停了。”
宋耀楚宠溺地笑了笑,说:“那行吧,到时候雨要是还没停,就给我打电话。”
宋知知乖乖点头:“知道了,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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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附属医院。
三楼的一间病房里,窗前纯白的帘子悬垂下,隔绝了屋外声声落雨,四下一片安静,陈外婆在病床上安然地睡着了。
病床前,陈燃伸手摸了摸陈外婆的额头,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老人家身体底子差,昨晚发了一夜的烧,现在总算是退下来了。
陈燃坐在床边看了一会儿,见陈外婆睡熟了,他小心替老人掖好被角,招呼一旁的护工照看好陈外婆,有事给他打电话,才轻手轻脚地带上门,往缴费处去,顺便缴清医药费。
陈燃缴完费,从医院出来时,雨仍旧嗒嗒地下着,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医院门口,行人撑着伞匆匆来去,天际的墨色更深了。
陈燃昨晚在陈外婆面前守了一整夜,这会儿困得不行,本想赶紧回去睡一觉,望着暗沉沉的天,最后鬼使神差地停住了步子。
脑海中想起前晚睡觉前看到的朋友圈,眼中的墨色似天边的乌云般晕开,
雨下得这么大,也不知道某个小姑娘记不记得带伞,该不会了在雨在路边掉金豆子吧。
这么想着,陈燃继而摇了摇头,带着几分无奈,实在没忍住笑出声来。
……
咖啡店外,一辆机车在的路边呼啸停下,渐起一地水花。
二十分钟过去了,雨声不见小,反而下得更大了。
宋知知蹲在地上,伸手在地上画了个圈,暗自苦恼。
也不知道也不知道这雨什么时候结束,再不停的话,她就要迟到了。
落雨如飞星般打在木质台阶下的积水处,溅起涟漪的水花,一圈圈,一层层。
宋知知掌心一凉,正想往里处挪步,就见荡漾的涟漪中漾开一个破碎又模糊的影子。
“宋知知。”陈燃唤着她的名字,轻笑了一声。
躲得这么严实,真是让他一通好找。
少年的嗓音微微低哑,夹杂在漱漱而落雨声里,让人莫名就觉得性感。
宋知知闻声抬头,画着圈儿的手一怔,眼底闪过一抹亮色。
他怎么也在这里?不会也是来躲雨的吧?
这么想,宋知知悄悄往里挪了几步,腾出一点空间来。
陈燃瞥见宋知知细小的动作,笑了笑,没有动,雨水借着冷风点湿了他一侧的衣袖。
宋知知只当他不明白她的意思,兀自解释说:“不是来躲雨吗?再不进来的话,衣服都要湿了。”
“谁跟你说我是来躲雨的?”
不是来躲雨的,难不成是来看她淋雨的?
小姑娘脸上写满了茫然,呆楞呆愣的。
陈燃笑得更深了,挪了挪步子靠近她,一本正经地说:“我是怕某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