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信任。
但和它的外表正相反,从内部装潢来看,它可以被称之为这世界上最温馨的小屋——我在这里呆着的时候常常会舒适到忘记了时间,以至于前阵子意识到克拉克马上就要十八岁的时候,我面对守墓人爆发出了不小的恐慌。
好在他已经习惯了我在家里时不时地发一次神经,没有对我前阵子的异常行为进行过任何指责——顺带一提,他现在似乎也没有想挖苦我的意思。
“按照你临走前的要求,食材已经在厨房里准备好了,你可以随时开始你的烹饪工作,”守墓人坐在了一张扶手椅里,手上拿着一本书,“考虑到新成员的体型,我在准备了四人份的食材。”
我欢快地哼了几声作为回应,转身走进厨房,刚一进去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你从仓库里拿了六个猪头?”我不确定地向后一步退出厨房,看向沙发里坐着的守墓人,“而且你居然把它们全都整整齐齐地排在那里,看着怪吓人的。”光是想想就觉得像个噩梦。
这真的适合用来制作生日大餐吗?至少给我拿一个苹果当装饰看着可爱点吧?
“没人强迫你把它们全部烤制出来,”守墓人翻过一页书,“但你也可以选择接受,去做猪头肉的六种吃法。”
这是什么新型的阴阳怪气?爷爷,你又在赶我看不懂的潮流了。
“如果你有什么不满,你可以直接说,”我回到厨房,从墙上拿下一把砍肉刀,熟练地把第一个猪头劈成了两半“当然,我只负责倾听,不负责改正。”
“如果你可以让你可爱的命定之人每天少烦我几分钟,那就帮了我的大忙了。”守墓人的声音远远地从客厅里传来,“我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你们的信鸽。”
“哦!你在说盖尔!”我举着砍肉刀的手在半空里停顿了片刻,然后才重新剁下去,顺带分心思考着要不要把剩下的猪头换成其他部分的猪肉,“他怎么啦?”
我只是在明知故问。
他还能怎么样?
作为我这具身体的未婚夫,他唯一能联系到现在的我的方法只有守墓人,还有那该死的密斯特拉所创造的魔网——只有天知道我在试图屏蔽掉盖尔·德卡里奥斯的过程中有多不容易。
自从我想法子把他屏蔽掉了,盖尔再也没能出现在我的梦里,频频受到骚扰的人变成了守墓人。
“奶酪,”我听见守墓人默默翻过一页书,“很多的奶酪,还有一篇关于奶酪的诗歌。他亲自写给你的。”
他挥了下手,成箱成堆的奶酪眨眼间堆满了整间厨房。
大概是在深水城的生活太无聊了——盖尔为我收集了各式各样的奶酪,有的颜色鲜艳,有的样式简朴,无论如何,我知道它们一定会在我的餐桌上大放异彩。
“你只是在让我感到愧疚,想让我也对他表现得热情起来,”我把削了皮的土豆丢进大锅,“但我已经摆明我的立场了。”
我坚定地认为,盖尔真正爱上的人是菲洛希尔,不是我本人——哪怕曾经负责操控菲洛希尔的那个人就是我。
“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会写一封回信的。”
“只是回信?”
“……还有回礼。”
如果原本的菲洛希尔回去了,却发现自己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失去了盖尔——我觉得这要归咎于我的不负责任。
在把切成四方形的猪肉丢进大锅里的时候,我再次意识到自己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两难境地。